“你來得及嗎?”張秀山機靈地問。
“嗯,還來得及。怎樣?這附近有一間餐館,我們去那兒邊吃邊討論好了,這樣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
“好啊,反正我也要吃晚飯。”他將原稿放到皮包裡。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快三十了吧,卻還是單身。
距離我家大概二、三分鐘的路程就有一家餐館,我們一邊吃著燒烤,一邊商量公事。雖說是商量公事,其實我們聊的都是雜事。在這當中,我不小心透露接下來跟我約的人正是作家劉裕,張秀山一聽顯得有些驚訝。
“你認識劉裕先生啊?”
“嗯,我們初中、高中讀的都是同一所學校,住得也很近,從這邊走過去就到了,只是我們的舊家都已經拆了。”
“就是所謂的童年舊識對吧?”
“大概吧,現在我們也還有來往。”
“啊,”張秀山的眼睛露出羨慕和憧憬的神色,“我竟然不知道。”
“我會幫你們公司寫稿,也是透過他介紹的。”
“咦?是這樣嗎?”
“一開始是你們公司的總編向劉裕邀稿,不過因為他不寫兒童文學,所以就拒絕了,反倒把我介紹給你們,也就是說,他算是提拔我的貴人。”我一邊用叉子將燒烤通心粉送進嘴裡,一邊說道。
“嗯,竟然有這回事。劉裕的兒童文學,這樣的標題確實挺吸引入的。”接著大島問我,“江先生,你不會想寫以成人讀者為訴求的小說嗎?”
“我是很想寫啊,如果有機會的話。”這是我的真心話。
七點半,我們離開了餐館,往車站走去。
抵達劉裕家正好是八點。我站在門前,覺得有點奇怪,屋裡一片漆黑,連門外的電燈也沒有開。
不過,我還是按下了門鈴的按鈕,只是沒想到竟被我料中,無人應答。
我心想,該不會是自己搞錯了。劉裕電話裡說的八點,說不定指的不是八點到“他家”。
我回到來時的路上,過去一點有座小公園,我邊掏出零錢邊走進公園旁的電話亭。
從電話簿裡,我找到了某飯店的電話,撥了號碼。飯店人員聽到我要找一位叫劉裕的客人,馬上幫我轉接過去。
“您好。”是陳恩的聲音。
“我是江子軒,”我說,“劉裕在那裡嗎?”
“沒,他沒來這裡。應該還在家吧?因為還有工作要趕。”
“不,他好像不在...”我跟她說劉裕家的燈全暗著,裡面好像沒人的樣子。
“這就怪了。”電話那頭的她似乎頗為困惑,“他跟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恐怕都半夜了。”
“那他大概只是出去一下吧?”
“應該不會啊。”陳恩思索似的沉默了片刻,“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到那邊去。”她說,“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就會到了。您現在人在哪裡?”
我說明了自己的位置,告訴她會先到附近的咖啡廳打發一下時間,就把電話掛了。
走出電話亭,在去咖啡廳前,我又繞到劉裕家去看了一遍。還是一樣,燈全部暗著,停車場裡劉裕的車好端端地停在那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家咖啡廳是劉裕平日調適心情時常去的咖啡專賣店,我也來過好幾次,店裡的主人認出我,問今天怎麼沒跟劉裕先生一起來?我表示,他和我約了見面,可是家裡卻沒有人。
就這麼和老闆聊著職棒,東扯西扯的,三十分鐘就過去了。我付了帳,出了店門,快步往劉裕家走去。
才走到門前,就看到陳恩從計程車下來。聽到我出聲叫喚,她回了我一個笑臉。可是,當她看向屋子的時候,臉色忽然沉了下來,顯得十分不安。
“真的是全暗的。”她說。
“好像還沒回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