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的語氣一頓,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著:“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錫尊和自己的小叔叔安塞科,無可救藥的相愛了。”
“啊?!”寶珠驚呼一聲,人都要跳起來了。
雖說知道漠北民風彪悍,但或許,人不能,不應該。。。
姜蘅一把按住要跳起來的寶珠,將寶珠按回了座位上,“小聲些,等下我就不告訴你了。”
寶珠的心有些砰砰直跳,吞了吞唾沫的點點頭。
“老漠北王察覺出異樣,就將錫尊送到了驪國為妃。那安塞科原本就對漠北王座蠢蠢欲動,更因如此有了名正言順的發兵理由。如此,才有了這場禍事。”姜蘅徐徐道完,寶珠心中終於明白了那一夜錫尊孤注一擲的眼神究竟是為何了。
寶珠長嘆一聲,她雖不知這錫尊和安塞科究竟是愛得多麼的轟轟烈烈,但這兩人賭上了自己的全部,也真是令人欽佩。
若不是那夜自己也牽涉其中,寶珠甚至都有些希望錫尊真能利落的瞭解了啟鈞策,好讓自己能免去許多的麻煩。
“真是一對痴男怨女,可那安塞科也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錫尊被圈禁一生,我倒是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寶珠有些惆悵的說道。
姜蘅有些欲言又止,就連手中拿著的糕點都快遞到嘴邊了又放下。寶珠看著平日裡風風火火的她,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你這是怎麼了?”
姜蘅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在為錫尊的命運惋惜還是為什麼,“安塞科的頭顱原本被我哥哥以戰勝的禮物獻給了啟鈞策,但啟鈞策這個冷血的人,竟然轉手就將安塞科的頭顱送給了錫尊。”
寶珠聽著姜蘅的話,頓時感動頭皮發麻。
“錫尊在看到安塞科頭顱的那一刻就瘋了,死死的抱在懷中不撒手,哭嚎聲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心顫。隨後啟鈞策下令封死麗妃的宮殿,這對錫尊來說無異於是另外一種酷刑。”姜蘅面色鐵青的說道。
寶珠這一刻有些痛恨自己的想象力豐富,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錫尊抱著一顆頭顱撕心裂肺痛哭的樣子。曾經的愛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還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真是難以想象錫尊的心境。
姜蘅看著臉都有些發白的寶珠,擔憂的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阿蘅,我們的計劃必須要儘快了。”寶珠有些失魂落魄的說著,“不然下一個被如此折磨的,焉知不會是我們。”
寶珠的話猶如警鐘般遁入姜蘅的腦中,按照此刻的情形,屠龍之計,刻不容緩。
“可是,我們要怎麼做呢?”姜蘅擔憂的蹙起眉頭,“啟鈞策疑心重重,且心機深重,我們必須要好好謀劃才行。”
寶珠抬起頭,望著桌上的燭臺跳動的火苗,正努力的點亮著周圍一圈的光明,而燭臺之下,卻是一片的漆黑。寶珠將手指伸入其中,覆蓋上一層灰朦朦的感覺。
“我曾問過淮安姐姐,若是要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淮安姐姐說,是誅心。”寶珠面色平靜的說道。
“你說韻貴嬪啊?”姜蘅問道。
寶珠點點頭,“所以,我想我們並不能像錫尊這樣明晃晃的來,這樣先死的或許會是我們。”
姜蘅皺眉的樣子也美得動人心魄,像是早春的花朵含羞著花露,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欲說還休的美感。
“所以,我們該如何呢?”姜蘅問道。寶珠將手指從黑暗中抽出,揚唇懶懶的說道:“那麼,我們也誅心吧,毀滅掉啟鈞策所在意的一切。”
姜蘅若有所思的望著寶珠,她知曉或許此刻寶珠的心中有了成算。姜蘅的眼波流轉,噢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
“三月後,驪國的大選就要開始了。”姜蘅說道,“裡面,會有一個女子是我們的人。”
寶珠的長眉一挑,和姜蘅對視一眼。看來此後的宮中,將會更加的熱鬧了。
二人再閒聊了一會,姜蘅便離開了。寶珠將窗戶支起,吹響了骨笛。幽暗的月光中,寶珠等待著那個人影。
“今日倒是等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寶珠靠在窗邊望著月亮說道。
“我在。”身後冷不丁的響起啟鳳鈺的聲音,寶珠回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