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古北口大捷之後,並沒有居功自傲,而是乘勝追擊,至搗大同也先大營。
太子大營中,正在商量攻打之計。
於肅忠將軍:“也先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在大同,定鼎門又堅固難摧,我軍久攻不下,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朱佑俞:“瓦剌引爆了洪流,王將軍所率的援軍和糧草還在城外,我們的人再填不飽肚子,可沒力氣打仗了。”
明玉看著佑堂:“我有辦法讓糧草運進來。我遼陽軍常年與瓦剌韃靼交戰,對大同的周邊地形尤其熟悉。從蔚州到大同城外的主道,雖然被山洪阻隔,但是在天台山還有一條狹道,可以通到這裡,這條狹道還是當初瓦剌為伏擊我遼陽直搗大同時鑿通的,這就叫天道輪迴。”
李景龍將軍:“明玉最為熟悉這裡的地形,言之有理,可是也先既然要阻我大軍退路,必然不會忽略此處啊。”
明玉:“是,若我一人趁夜潛行還好,若是有糧草車經過,必定會驚動駐守計程車兵,殿下可派出若干好手,拿下這道狹道的關口,方便糧草車進出。”
佑堂反問一句:“那如果我們不拿下呢?”
佑俞譏笑道:“皇兄莫不是說笑,不拿下,糧草如何進來,定會被瓦剌奪了去,皇兄前幾日剛燒了他們的糧倉,瓦剌現在正缺糧草,皇兄莫不是雪中送炭?”
明玉看了看佑堂,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佑堂:“是啊,他們也需要糧草,被劫掉的糧草車會被送到城中,幾十車的糧草,若是每一輛的糧草車——”
明玉:“我們都藏一個人,就有幾十個探子進入城中,到時再與大軍裡應外合。”
佑堂謙虛有禮把功勞推給明玉:“張將軍真是好計。但也先不是等閒之輩,我大軍還是要派出一支先鋒隊,去大同攻關,且要張揚猖狂些,才能把大軍注意力引開,對狹道放鬆警惕,糧草上的探子才能順利前行。”
佑元:“皇兄,那我去引開鎮關守衛。”
佑堂:“不可,此次引蛇出洞的閃電戰,孤自帶三百人即可衝關完成。”
李景龍將軍:“殿下,萬萬不可,此事絕不能讓殿下鋌而走險。”
佑堂:“將軍以為我是貪生怕死之徒嗎?瓦剌賊軍最注意的人就是本帥,只有我身先士卒,必會讓他們認定我軍意在攻下大同城門。將軍無須多言,既然圍困在此,我必定與眾將和大軍並肩作戰,竭盡所能攻下大同。”
李景龍將軍抱拳行禮:“殿下胸有丘壑,末將小覷殿下了。”
明日一早,閃電戰開始:
耳邊響起了一聲巨響,那響聲如同晴天裡的一聲炸雷,就連他們腳下的地面都彷彿跟著震顫起來。
只見下方一片混亂,原來太子帶著一支兩三百人的精銳騎兵從大同城外的滹沱河彎折處衝過來,在守軍毫無防備的時候,率先衝著瓦剌軍剛在城西紮好的營地開了一炮。
這一炮直接炸飛了營地的柵欄,土木四濺。濃煙滾滾中,那些守軍只聽到四面都是喊殺聲,誰也看不清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
這些士兵有部分都是遠在大漠的蒙古徵調來的新兵,沒有見過大明的炮火,更別說直接面對炮火的突襲了。
數百個精銳騎兵殺聲震天衝入營地,營地裡到處都是哭爹喊孃的慘叫聲,被嚇破膽的新兵連睜開眼睛看清楚敵人的膽量都沒有,一個個抱頭鼠竄。沒幾分鐘,整個城西的守軍就徹底潰散了。
所有人都朝著城門方向奔去,你爭我搶地想要躲進城裡,只恨爹孃沒有多生兩條腿。
朱佑堂的這場進攻來得太突然,大同城裡的人雖然也聽到了炮聲,但都以為是打雷,都在奇怪為什麼晴天會有雷聲,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城門無遮無擋地大開著,也先正站在城外和剛來送糧的王子伯顏和公主梅朵交接。
一家人還沒說幾句話,城牆上突然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敵人來了!”
也先一回頭,就看到數不清計程車兵丟盔棄甲地朝著城門衝了過來,他們鬼哭狼嚎地喊著:“太子殺過來了!”“再不跑就沒命了!”
在這些潰逃計程車兵身後,又有炮聲響起,再加上追逐他們的明軍騎兵馬蹄踏出的滾滾煙塵,乍一看來襲的簡直是千軍萬馬。
伯顏和梅朵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轉身就往也先的身後躲。
就連上過無數次戰場的也先也慌了,他一邊往吊橋上跑,一邊扯開嗓子大叫:“拉吊橋!快拉吊橋!”
奔向城門的瓦剌軍一見吊橋升起,更是驚恐誰都怕自己被攔在城外。
但他們奔跑的腳步再快,也快不過賓士的戰馬。朱佑堂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前鋒營的騎兵緊緊跟隨在後。
眼看吊橋就要升起,朱佑堂大喝一聲:“砍斷它!”
一直跟在朱佑堂身後的謝遷狠狠打了一下馬,戰馬四蹄騰空一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