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講述了他來到冀州以後的事,和他們之前所聽到的差不多。
葉風多日無法攻上瑤臺山,心情躁鬱,這時魏達獻計,由狼嗷谷偷襲。心急如焚的葉風聽從了魏達的建議,星夜奔赴狼嗷谷,誰知卻中了張勝早已佈下的陷阱。
這時,郡守徐重年也來了。
“怎麼樣?抓到張勝了沒有?”葉風問。
“我軍大獲全勝,攻佔了瑤臺山,可惜西邊的防線破了,張勝率軍從狼嗷谷突圍而出,沿著葫蘆口一路向北,葫蘆口易設伏軍,何況再往前就是張勝腹地,我軍不敢貿然追擊,目前張勝已退守至襄陵城。”
這仗是打勝了,葉風先前多日不曾攻下瑤臺山,想不到如今張勝落荒而逃,退守襄陵,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此次全仗欽差大人之功啊。”徐重年也跟高興,能取得這樣的勝利已經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了,畢竟以往和張勝交戰時,官府幾乎是屢戰屢敗,在張勝手裡吃過不少的虧。
紀晴也想起了在山寨時,突然攻上山的官兵,“玉玦,你是什麼時候和山下的人裡應外合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在我們還未上山之時。”白玉玦道。
紀晴怔住了,疑惑道:“我們上山之前?一切都是你一早安排好的?你早知道魏達和張勝勾結?”
“我本來也只是懷疑。”白玉玦淡淡道,“那日我們見過魏達之後,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你說,魏達那麼有信心讓我們去狼嗷谷找,說明他知道葉風不在狼嗷谷。”
“不錯。”白玉玦道,“魏達一早就知道葉風不在狼嗷谷,他早知道葉風已有不測,所以我們找不到他。所有人都說葉風是失蹤,而他話裡話外卻有意引導我們,告訴我們葉風已死。”
“他想讓我們死心?”紀晴臉色一變。
“還有,他來見我們時所備地圖,對答如流,好似一切都早有準備。這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紀晴看向白玉玦,“你在那時候,就得知他是奸細,可你為什麼不把他抓住呢?”
白玉玦道:“一來我們沒有證據,二來他是蕭候爺的人,手上還握有兵馬,若是擅動,激怒了蕭候爺,就會引起兵戈之亂,因此我不得不小心。”
“可為什麼他們說那些攻山的是雍涼官兵呢?”紀晴不解道。
徐重年笑道:“這是欽差大人之前定下的計策,其實那些並不是雍涼官兵,而是幷州的官兵。大人深謀遠慮,一早就洞悉魏達的陰謀,因此將計就計,讓我們的人假裝是雍涼官兵,令張勝以為是魏達出賣他,憤而殺魏達。”
“怪不得攻山的官兵有過萬之多。”紀晴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不止有冀州的官兵,還調了幷州的官兵。
白玉玦臨走時,趙凌賜給他尚方寶劍,天子印信,可以令九州十三郡所有郡守聽命,就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葉風聽了這些話,對白玉玦也有些敬佩。不得不說,白玉玦縝密的心思,看人的眼光,算無遺策的本事,是他所遠遠不及的。
“白兄,這次,謝謝你。”葉風朝著白玉玦道,“我確實不如你。”
若不是他衝動,聽信魏達的話,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還要白玉玦帶著紀晴來救他。
白玉玦會來救他,這是葉風所沒想到的。
“葉大哥,你別這麼說。”紀晴不希望見他失落的樣子,想起魏達乾的事來,不由得道:“你也想不到魏達用心這麼險惡,我們全都被他給騙了。”
葉風自然聽出了紀晴話中的開解之意,其實有這些就夠了。他知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所以其實他並不太過在意這些。
“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白兄的救命之恩。”葉風拱手抱拳道。
葉風的舉止極為坦蕩,若是旁人,遇見自己的愛人和舊情人一起救自己,可能會心生猜疑,甚至會鑽牛角尖,產生嫉妒和怨懟。
但葉風沒有,他是真心的向白玉玦道謝,也是真心佩服他的才智。更重要的是,他相信紀晴,所以他才坦坦蕩蕩,心無芥蒂。
白玉玦望向葉風,神色平和,但目光卻是幽暗下來。
顯然,葉風如此寬廣的胸襟,也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他想,葉風也許會因此覺得難堪,覺得憤怒,可他沒想到,葉風竟是如此落落大方的承認了他不如自己。
葉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