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志面色凝重了起來。“看來大護法還真舍了那塊龍涎了。”
“師尊是說他用龍涎隱匿了修為?不會吧?龍涎可是不出世的秘寶。”
“他就為了讓你們覺得像是他又絕對不會是他,他才能掩人耳目。”
“果真是他的話,師尊,我們該如何應對?”
“他既然想要演一場自己裝自己的戲,就讓他先過足了戲癮再說。”
“師尊,還有兩件事,一件是塔院昨晚落了一場雨,範圍就只有塔院的那一片,連圍牆都沒有越過,守塔的二師兄忙活了大半夜,卻找不到蛛絲馬跡。”
“第二件是盯著南齊的四師兄發覺走商幫的領隊有些不對勁,追問之下,知道這領隊剛到島城就丟了一個自稱齊天宗長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帶著的一口箱子也丟了,應該是被此人一同帶走了。據那領隊說,此人是昨天早上入的商隊,他覺得此人形跡可疑,準備帶到島城交給四師兄處置,沒想到剛進城就丟了。不過領隊說檢查過那口箱子,倒沒什麼貓膩,都是些硃砂松石蜜蠟之類的東西,估計是想賣了賺一筆。”
“落了一場雨,丟了一個人,有點意思!”李有志目光望向了遠方,自言自語道,“來的人還真不少啊!一個替我洗塔,一個躲起來替我修陣法,有點意思。”
“北魏南齊這般動作,似乎有聯手的動向,只是不知師尊所言的洗塔之人會是哪一方的勢力,弟子擔心就這麼放任他們聯手,我們怎麼收場?”
“老大呢?到哪了?”
“據說已經過了風波洋,進入了東海,天黑之前應該能到。”
“讓陳林帶上他的船隊出海,去接一下老大,船上只帶院裡的年輕弟子,記住,讓他接到老大直接去尖閣,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島城。”
“師尊,有這麼嚴重嗎?八師兄的傷還沒好利索,不如······”
“你懂什麼?無需多言,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叫你二師兄來見我。”
“弟子領命。”那人恭敬的施禮,目光中充滿了焦慮。
·········
島城的城主府其實早已沒有城主,但島城的凡俗事務卻沒有停頓過,因為有塔院的三師兄在這裡坐鎮。
塔院入室的二十多名弟子中,三師兄除了入門較早位列第三以外,功法修為之流還真的排不上號,但打理這座人口眾多規模宏大的島城,沒有誰會不佩服他的手段。
師尊李有志曾經就說過,調教島城這樣一座大城,對於老三於書翰來說,不比烹煮一碟小海鮮來的更難。
三師兄於書翰也喜歡這樣的工作,每日晨起站在城主府內最高的箭樓上,看著這座獨一無二的城慢慢甦醒,看著漁船出海,看著商號卸板,看著學堂的夫子打遲到的孩童手掌,看著魚市的小販騙眼拙的大嬸銅錢,看東海如紗的霧靄,看嶗山遮腰的雲海,看著這座城每天安靜祥和的升起炊煙,於書翰的心裡才能安穩如常。
昨天似乎城裡面和嶗山上都有些異動,於書翰在箭樓上待的時間更久了一些,直到看見城主府門禁的老劉心急火燎的向箭樓跑來,才施施然走了下來。
“三先生,有個白淨的和尚在門口鬧事,嚷嚷著要和您講講道理。”
“無妨,讓他先鬧著。我先喝碗海鮮粥,成麻子昨晚釣了一條藍蝦,那味道,我在箭樓上就聞到了。咦,對了,那和尚可是潭拓寺的高僧小護法,不能怠慢,我叫廚房給他送點素齋。”
“三先生,已經送過了,可那和尚說他不吃素,好酒好肉倒可多多益善。”
“給他好了,偌大的潭拓寺,敢叫明瞭不吃素的還真沒有別人了。”
“他,他,他還要拆了長明燈的燈箱。”
“做什麼啊?”
“他說燈箱的柱子夠高,拆了燈箱搭塊板子正好做雲臺,還說要普度島城的眾生。”
“嗯,倒是個不錯的注意,你回頭讓老柴頭帶兩個工匠去,憑他指示。”
“啊?三先生,就這麼讓他鬧啊?”
“還能怎樣?不過你放心,他鬧也白鬧,等他鬧夠了,鬧累了,我好拿鐵算盤砸他的禿瓢腦袋。”
“這還差不多。”
“先由著他,他本就是出家人,咱們佈施一下人家也是應該的。”
“可他點名要見您啊?”
“我的粥可能都涼了,那裡顧得上他,喝完粥再說,喝完再說。”
“那我先去了。”
“嗯,對了,他搭雲臺還得要快好板子,讓老柴頭去庫房撿平整的給弄過去一塊,反正他有什麼要求都按他說的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