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嫋嫋升起,淡淡的香味在屋內瀰漫開來。
“不知道你現在的心境是怎樣練就的。”
老人緩緩的斜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伸手點了點床的位置,示意楚江開也坐下。“或者這只是你為了掩飾尷尬的裝相。但我當年遠沒有現在的你這樣輕鬆。”
老人頓了頓,“我記得當年花了三年,或者更長的時間,遍覽了山裡所能找到的所有典籍,尋找復原丹田的方法。”
“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找到了至少十一種這方面的記載。”
楚江開規矩的坐在床沿上,注視著老人,安靜的傾聽。
“但很遺憾,這十一種方法,要麼對體質的要求過高,要麼對所需物品的要求太高,竟沒有一種是我可以嘗試的。”
“換成你,你能甘心嗎?”老學究邊說邊搖了搖頭,“我也不甘心,我把之前讀過的那些典籍又重新讀了一遍,那時候在山裡我已經找不到沒有讀過的書了。”
“不過當時我自己不知道,其實我已經喜歡上了讀書,或者是依賴上了讀書。”
“三年之後的六年,這全部的典籍我通讀用的時間一次比一次少,我讀了整整十遍。”
老人輕輕的嘆了口氣,楚江開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其實,人活在世,經歷的苦難又豈會像你我這樣簡單呢?”
“我突然明白了,我大可不必吊死在這一棵樹上,甚至我開始輕視這棵樹的存在了。”
“你可能以後也會有這樣的體會,你找到你喜歡做的事情了,之前的那些抱負啊理想啊憧憬啊,回過頭再看,也就那麼一回兒事了。”
“我實在想通的有點晚了,萬事萬物能有多少的唯一性?還不是有諸多的替代和變通?就像你現在做的一樣,我用了幾乎十年時間,而你卻這麼快就做到了!”
老人娓娓道來的故事停頓了,楚江開這時才敢開口,也迫切的想開口。“我?我做到了什麼?我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老人渾濁的雙眼眯了起來,“溫家那對叔侄怎麼看都是栽倒了你的手上,你雖說損毀了丹田,可你的手段並不簡單啊?”
“手段?老人家,若不是先前峰主賜的護身符,栽的鐵定是我啊!”
“我看未必。”老人搖搖頭,“你在講堂之內就點亮了那把戒尺,之後在競技臺你又點亮了那塊西周第一青磚,這可不是你該有的表現啊?”
楚江開恍然大悟。
“您說我沒錯,我是不該有這樣的表現。”
“我自己也想不通,按說我丹田損毀不該有再操控靈力的能力,可是我為什麼還能保留操控的法門呢?我的體內灰濛濛的一片,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為什麼還能感知到殘留在物品上的靈力呢?”
老學究淡淡的說,“不為什麼?因為沒有任何典籍記載失去丹田的人就鐵定不能感知和操控外部的靈力。人們只是想當然的認為丹田損毀靈力盡失後就無法操控外部的靈力了。”
“說白了,人就是被自己嚇死的!”
“而你,第一時間就做了這樣的嘗試,你敢想所以你做到了。”
“我當年也跌在世俗的認知中不能自拔,用了十年時間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時間太久,久到到我喜讀書甚過了修行。”
“當我找到你現在的這種方法的時候,讀書於我的意義已經遠超修行了。”
“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同樣沒有丹田,我依舊可以徒手取火,而這只是皮毛。我只是已經不喜歡了,這些年我若是把讀書的時間都用在這件事上,我的成就絕不會比那些有名無實的峰主之流的低的。”
“當然,你的決心成就了你,你找到了替代的辦法,然而,你好像還沒有掌握的更牢靠的辦法,這點,我可以給你一點指引。”
楚江開眼睛明亮了起來。“請指教。”
“我們剛才說到了什麼?”老人看著楚江開,也看到了他的渴望。“變通。就是變通。比如,你現在需要到處找或者靠運氣撞有靈力殘留的物品。那把戒尺中殘留的靈力當然只夠你把它變得稍微有一點光芒,不足道。那塊磚只能說明你小子腦瓜足夠的靈,而現在你已經不會再找到那樣的東西了。”
楚江開默默的點點頭。
“怎麼辦?變通啊!”
“我這麼說吧,你不會再輕易找到殘留靈力的東西了,你也不能腆著臉求別人給你的什麼法寶注入靈力吧?況且就算有人願意,這種殘留又能儲存多久?”
“所以你必須變通,比如煉製一件自主吸收天地靈氣的法寶。當然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辦到。還要再變通,會有個比較簡單的方法。”
楚江開急切的問道,“快告訴我,什麼方法?”
“符道。”老人意味深長的說道,“先入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