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沒有圓滿。”李有志道。
“他為什麼要圓滿,他比你我小了足足一甲子,他沒有必要急於圓滿。”荊無童道。
“如此說來,他閉關恐怕也是隻想讓我們知道他在閉關了!”李有志道。
“我一直覺得他是真的在閉關,我一直以為他是真正痴於天道的人。”荊無童暗淡的說道,話音落,眼中的噬魂氣息已出。
兩道灰色的噬魂迎著那道飛馳而來的劍光而去,荊無童嘆道,“恐怕是徒勞了!”
靄已濃,月光已淡,淡的就像一幅年久的水墨畫。
三勾兩筆,躍然泛黃的故紙上。
現在這遠來的劍意,就要在這幅畫上突兀的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沒有誰能夠阻止,這一劍揮出的時候,天上地下,就已經沒有避讓的餘地了。
這一刻,也許會很短暫,可有些人為了這一刻,應該付出了千百倍的時間和心血。
能不憶當初?可當初早已經成了真正的當初。
想起的人也早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這一劍究竟帶來了多少種意思?李有志不想判斷,荊無童估計也不願判斷了。
尋常人感受不到這道劍意的壓力,在他們眼中或許就當是一道轉瞬即逝的流星。
但這些站在巔峰多年的人,所感受到的壓力,又豈是尋常人可以設想的到的?
曾經在雪原,他們也許都能算的上是朋友,即便現在,李有志也不願把他們排除在朋友之外。
所以,李有志的目光沒有從那道劍意上離開,他細心的留意著這道劍意的每一個輕微的變化,每一次些微的化形,每一寸閃爍的光芒。
李有志總以為自己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機會,有的是天分,但在這道摧枯拉朽的劍意麵前,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其實有好多次,他真的就想做個最普通的人。
他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神。
而這一劍,讓他真的有了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對這一劍竟然也生不出排斥之心。
荊無童的兩道噬魂在空中划著怪異的弧線,迂迴到了那翠綠劍光的附近。
劃過的弧線也已經封死了劍光能去的方向。
翠綠的劍光竟然在空中瞬移了出去,沒有與荊無童的噬魂氣息接觸,而是衝著海天一色大陣射出的那十數根光柱削了過去。
李有志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島城這座大陣雖說比不上尖閣那座真正的海天一色,卻也終究是守護了這座城無數年,要是說根源,尖閣的那座還是脫胎於此的。
齊雲天幫著修好了之前有意留下的那些破綻,也算是讓這座大陣重見了天日,難道就這樣讓它毀於一旦?
這道光的劍意,傳說能抵禦天劫的大陣恐怕還真的抵擋不了,就算能抵擋一二,還是難逃被毀的結局。
李有志又一次到了抉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