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沒大沒小的，那是你侯伯母。”
洪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當家的，你說侯家那樣了，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葉莉？”
“嘿嘿，你是去看還是去炫耀？”沈雲問。
“你看你說的，我就是去看看葉莉。”
“得了，要是沒有沈慕蓉，也不會有侯芊芊被抓進去青山，更不會有瘋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你還是別去了。”沈雲說。
“就是的，媽，你現在去他們還以為你去示威呢。”
“你們爺倆，特壞，把別人想得和你們一樣壞。”洪言說。
“你們女人真的是神奇的動物，你說前幾天他們兩口子過來讓蓉蓉簽字，你死都不同意；結果現在侯芊芊瘋了，你又同情心氾濫。女人啊，我真的不懂你們，小楠你懂不懂？”
沈楠抬頭看了一眼洪言，“爸，你要慶幸蓉蓉給你生的是孫子不是孫女，不然我們又多了一個看不懂的人。”
“好了，吃完飯去上班。女人咱們估計是一輩子都看不明白了，還是工作最實在。”沈雲說完也離桌去上班。
沈楠怕家裡就剩他一個的時候洪言抓著他聊個沒完，也匆匆結束戰鬥跟在沈雲身後走出了家門。
此時的沈慕蓉已經在去青山療養院的路上了，侯陽明也在路上，兩個人約好在療養院門口見面。
在療養院門口見到侯陽明以後，沈慕蓉沒來由地覺得有點臉紅。
侯陽明沒有發現沈慕蓉的異樣，跟著沈慕蓉來到了門衛室門口。
門衛似乎認得侯陽明，滿臉堆笑地對著侯陽明說：“來看你姐姐了？”
沈慕蓉認出來今天的門衛就是昨天那一位，她主動打招呼，“你好呀，我又來了。”
“您好您好，不好意思，昨天是我職責所在。”
“好說好說”，沈慕蓉笑著回應，心裡想著的是下一次她專門挑這個人當班的時候過來看侯芊芊，興許她能說得動這個人放自己進去。
侯陽明果然是這裡的常客，他帶著沈慕蓉來到西翼一個大廳。
隔著玻璃門，沈慕蓉能夠看到大廳裡到處都是人，有人站著，有人坐著。
坐著的人都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玻璃櫃裡的電視，站著的人則走來走去。
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所有的人都眼神空洞，失去了焦點。
看著這些彷彿行屍走肉一樣的人，沈慕蓉有些懷疑他們還能不能被稱之為“人”。
她甚至對自己串謀邵桂蘭逼瘋侯芊芊這件事有一些後悔了。
“你姐呢？”她問侯陽明。
侯陽明用下巴點了一下大廳裡的一個角落，角落裡有一張椅子，侯芊芊正蹲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膝蓋。
沈慕蓉注意到侯芊芊似乎之前被剃了光頭，頭上一層頭髮剛剛長出來。
“她怎麼被剃頭了？”
“說是治療需要。”侯陽明目不轉睛地看著侯芊芊。
此時的侯芊芊兩眼無神地看著眼前搖搖晃晃走來走去的其他人。
“我們能跟她談談嗎？”沈慕蓉問。
“她現在不認得人，醫生說要等過一段時間我們才能跟她談，現在就只能看看她。不然如果她受了刺激發起瘋來，又要吃苦。”
侯陽明苦笑，“當然她吃苦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只是我們覺得她很慘而已。”
“怎麼會變成這樣？”沈慕蓉忍不住問。
侯陽明把視線轉移到沈慕蓉的臉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