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後,原本寬闊的官道變的越來越窄,路邊也逐漸出現了一些揹著行囊,拉著馬車的旅人,這表明,他們已經離縣城越來越接近了。
管道變成了只能供兩輛馬車並排而行的小道,老者和年輕騎著馬匹,行走在紛紛擾擾的人群當中,而他們,也都是準備進城的人們。
周圍的聲音非常嘈雜,但在唸琴的耳中,卻變成了熱鬧,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童罷了,枯燥的趕路著實有些乏味,此時見著了紛擾的人群,心中自然是歡喜。
念琴坐在馬背上左顧右盼,小臉上寫滿這憧憬,不知是被喧囂的氣氛所感染,還是對於美食的憧憬已經迫不及待了。
跟著人流,二人的前方已經排起了長隊,不過卻是沒多少人,比起白月郡來,便是小巫見大巫了,畢竟是個偏遠的小縣城,來來往往的皆是些路過此地,以求歇腳的旅人,一眼望去,商隊、江湖人,可謂應有盡有,冗雜非常。
人數不多,守城士兵檢查的也是敷衍,僅僅收了一文錢的過路費後,便放人進了城,這速度自然是迅速,很快便輪到了老者和念琴二人。
念琴坐在馬背上抬頭張望,只見城門上懸掛著一塊兒簡易的木板,木板經過長年的風吹日曬,已經有些黝黑了,上面刻著的兩個字跡,也有些不甚清晰,但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得出的:
“九額……”
念琴喃喃自語的說道。
只見他突然捂住了胸口,一陣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充斥著他的身心。
念琴稚嫩的眼神張望著城門,眼中充滿了淡淡的懼意,好似這城門在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張惡魔的兇口,正等著他自己走入其中。
“徒兒,快走,愣在那裡做甚?”
老者交完了入城費,卻見念琴神色痴呆的愣在了城門口,不再往前,不禁開口催促道。
老者的叫喊聲將他從那種奇異的感覺當中拉了出來,念琴微微皺著眉頭,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腦袋,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在他的身上,念琴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沒放在心上。
“來了!”
念琴隨口應了一聲,隨後小手拍了拍馬屁股,騎著馬匹緩緩走進了九額縣城。
老者和念琴並排走在城中的街道上,這裡雖然比不過白月郡那般繁華,但也比一片荒蕪的官道,要來的好很多了,最起碼還有些人間煙火的氣息。
念琴卻沒有了剛來時的歡喜,待他進入九額縣城內後,在城門口那種心神不安的感覺便越發的強烈了起來,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面板,都是無比的難受,好像被扔進了裝滿毒蟲的石缸。
念琴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老者注意到了自己徒兒的狀態,趕緊出言詢問到:
“徒兒,怎麼了,是哪裡有些不適麼?”
念琴點了點小腦袋,隨後語氣悽苦的說道:
“師傅,剛才在城門口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難受了,現在進了城,那種渾身好像有蟲子在爬的感覺,就越來越嚴重了。”
說著,念琴拉著老者的衣袖,哀求道:
“師傅,這縣城讓我覺得有點不安,咱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老者摸了摸念琴的額頭,隨後又號了號脈,有些疑惑的說道:
“並沒有生病,難道是練功出了什麼茬子不成?”
“但這也不應該啊,念琴修煉內功的每一步,都是我親自照看的,應該沒有練錯的可能,實在奇怪的緊。”
念琴有些不願待在九額城中,見他又開口哀求著:
“師傅,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感覺這縣城到處都是陰森森的,讓我很不舒服,咱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老者拍著念琴的頭頂,試圖讓他安靜下來,放寬心:
“這方圓數十里地,除了此處,就再無地方了能歇腳了,咱們先在這裡修整一番,買些乾糧水袋,等到明日,咱們便出發離開,可好?”
“或許是不注意,內力的執行路徑走錯了絲毫,武者練內功出了問題,便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每個人的症狀都是不同的,為師就會全身變的奇癢無意,難以忍耐,這可不是小事,等為師給你運氣調理一番,應該就能緩解了。”
“徒兒不是想吃烤雞燒鴨了嗎,一會兒師傅就帶你去吃個夠!”
心中雖然還有那如芒在背的奇異感覺,但念琴自己也不知這到底應何而來,或許真像師傅推測的那般,是自己一不小心內力運岔了也說不定,面對美食的誘惑,念琴只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