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黑鱗甲冑上印刻著幾道刀劍劈砍留下的傷痕,散發著一股滄桑凜冽的氣息。
潛江與乎爾二人騎馬並肩,凝望著眼見這位跪地行禮的普通守城將領。
“嗯,帶我們去往白月郡郡守府。”
乎爾蔚藍的眸子平靜如水,淡淡開口道。
“是,末將遵命!”
守城將領說罷後便當先起身,走在前方與二人引路。
背對著潛江乎爾兩位潛龍皇朝頂天的大人物,守城將領的額頭瀰漫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心中亦是緊張萬分,他之所以能一眼就便認出二人的身份,並非是他先前見過,而是軍中對於黑鱗軍的這兩位首領,有著種種傳奇傳說,其中自然包括一些相貌特徵。
乎爾身為異域他國的人士,那一雙蘊藏著淡藍色的眼眸,再好辨認不過了,而能讓乎爾趨於旁側之人,除了震南王、黑鱗軍大將軍潛江,試問之天下間還能有誰?
領著名身份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進城,守城將領心中甚至覺得有些不切實際,見他小心的跟在乎爾馬匹的旁邊,一直保持著脊背微躬的姿勢。
“踢踏~踢踏~”
馬蹄掌下鑲嵌的馬蹄鐵,踩踏著地面,在守城將領的迎接下,潛江二人,緩緩駕馬走入了白月郡中。
寬厚的城牆兩側,昂首挺胸的站著數十名守城士兵,他們目睹著乎爾和潛江,從自己身前走入城中,心中除了忐忑和激動,更多的是一種傾佩豪邁之情,僅僅以三十萬黑鱗軍將士,便將潛龍皇朝周邊國家,那足足數百萬的雄獅阻攔在邊境之外,此等戰績,又如何讓他們這些從戎之人,不心生傾佩呢。
進入白月郡的城池內,入目之處除了身姿挺拔,傲首挺胸計程車兵外,就只剩下滿地的狼藉了,潛江目光掃過散落在地的貨物,和幾輛停在路邊的馬車,略微皺眉道:
“這是怎麼回事?”
聽見潛江發問,守城將領不敢有絲毫大意,連忙將事情如實告知:
“先如今正值城門開啟之際,這些東西都是出城百姓們紛紛留下的。”
“哦?你將準備出城的百姓,都趕走了?”
乎爾接著問道。
如此一言,當下將守城將領嚇的不輕,見他趕緊躬身解釋:
“並非是屬下所為,而是剛才黑鱗軍那驚心動魄的氣勢,讓百姓們誤以為地震來臨了,別說他們了,末將方才也被怔在了原地。”
並非守城將領乘機溜鬚拍馬,事實本就如此,黑鱗軍比原地計劃提早了三日,沒有準備,也屬實正常了。
微微點了點頭,潛江牽動著手中韁繩,越過散落在地的貨物,超前走去。
癱坐在地上的張四眼見大門已開,等那兩位渾身散發著渾厚氣勢,讓他不敢靠近的騎馬將軍略微走遠後,這才連忙爬起身,朝著大開的城門跌跌撞撞的跑去。
開啟的城門在眼中越放越大,其餘守城計程車兵見著張四奔來,連忙抽刀把他攔了下。
“停下!現在還未到出城的時刻!”
一名士兵攔在了張四面前,語氣肅穆的警告。
眼見大大敞開的城門裡自己不過區區三丈的距離了,卻又是這般的遙不可及,張四通紅的雙眼已經急出了淚水。
雙手抓著守城士兵胳膊上的盔甲,森冷之意傳入掌心,張四止不住苦苦哀求道:
“軍爺!軍爺!城門已開,就讓小的拿上草藥,救救老母親一命啊!我張四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啊!”
望著面色慘白,眼淚與鼻涕橫流的張四,士兵依舊不動於衷,現在黑鱗軍入城,正值非常時期,誰也不想因為這毫不相干,素不相識的人,違反軍紀,惹下麻煩。
見這士兵的表情,流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好了,等到了點,你愛出幾回,都無人攔你,現在趕緊滾!我可沒頭兒那麼好的脾氣!”
說著,就見這士兵錚的一聲拔出了別在腰間的長刀,明晃晃的刀刃搭在了張四的脖頸上,帶著濃濃威脅的意味。
長刀在頸,張四自知自己根本無力去闖守衛森嚴的城門,即使它已經敞開了大門。
拿藥無望,難道就只能眼錚錚的看著孃親送命嗎?!
張四猛然轉過了頭,見他通紅一片的雙目,緊緊盯著不遠處那兩道騎馬的背影,面色堅毅,心中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朝著前方跑去。
眼見張四離開,那士兵以為他識了相,便將手中長刀重新歸鞘了。
騎馬走在前方的潛江與乎爾二人,在張四目光凝視他們的那一瞬間,便已然有所明晰,見他們卻沒有出聲詢問或打量,依舊當做無事發生般,在守城將領的帶路下,騎馬朝著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還未走出兩步,三人就聽見身後有道嗓音嘶啞的叫喊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