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自在人心……”
劉林吶吶自語著,公道是在人心,但人心,又何時能猜的透呢,這一刻,劉林從未如此的渴望權利。
許向熊面帶著玩昧之色,這種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是多麼的令人心曠神怡。
揮了揮手中價值百金的珍貴摺扇,許向熊語氣平靜:
“好了,本公子也與你玩夠了,很可惜,本公子覺得你說的並不對,不對,就要受到懲罰,而且,你還殘忍殺害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阿婆,本公子作為縣丞之子,自然要秉持為百姓討公道的作風,既然這樣,你這位殺人兇手,可不能放過。”
此言一出,圍觀的眾人皆面色一黯,許向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劉林的身死與否,好像已經能看見劉林和其一家,殘忍的死相了。
劉林雖然為集市的百位攤主出了頭,但卻並非所有人都抱著感激之情,有些人感慨這位年輕人的不畏強權,而有的攤主,則暗罵劉林看不清局面,不但自己白白送了性命,萬一許向熊出氣不夠,牽連到了自己,豈不是遭殃,他們心中期盼著劉林最好多受些折磨,只有許向熊徹底消了氣,自己才能安全。
因為許向熊的一句話,事實就顛倒了黑白,眼見對方就要向自己出手,劉林等的便是這一刻,見他將身體的腰桿挺得筆直,冷聲道:
“好你個許向熊,我劉林可是蕭公子的兄弟,看你敢動我!”
“蕭公子?”
許向熊面露思索之色,將周邊縣城的大家公子都過了一遍,卻並無蕭姓之人:
“什麼蕭公子,不會是哪家殺豬匠的兒子罷。”
此言一出,許向熊身後的打手們都不由得仰頭大笑。
劉林冷哼一聲,隨後緩緩開口:
“真是孤陋寡聞,流墨青淵劍,蕭月明,你可聽說過?”
嗤笑之聲隨著蕭月明三字的出現,頓時消散了,待片刻的停頓後,迎接劉林的,是更加囂張的笑聲。
“哈哈哈,這小子莫非是被驢蹄子踹中了腦殼,不好使了。”
“還蕭月明的兄弟,真是天大的笑話。”
許向熊傲首挺胸,緩步走到劉林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瞧著對方,用手中名貴的摺扇輕輕的敲打著劉林的臉頰,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譏諷:
“就你?你可知蕭月明是和何許人也?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被當今六皇子和三王子親自接見登樓的人,見了他,別說本公子,就是我爹和縣令,都要點頭哈腰。”
“你一隻隨意就可踩死的臭蟲,竟大言不慚,說是蕭大人的兄弟,真是不知者不畏。”
轉頭離去,許向熊背對著劉林,淡然開口:
“劉林當街殺人,更是口出狂言,詆譭蕭大人,其行當誅,抓到縣衙,等候發落。”
“劉林不知好歹,拒不服從,你們,應該知道怎麼辦。”
家丁們對這些事早已輕車熟路了,他們朝著許向熊躬身行禮,隨後皆摩拳擦掌,朝著站在街道中央的劉林沖去。
見數十人氣勢磅礴的向自己襲來,劉林嚇的小腿一軟,趕緊嘶吼道:
“你們不能打我,否則蕭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嗓門雖大,但卻顯得蒼白無力,沒人相信這位穿著寒酸,整日風餐露宿的小人物,會是名聲正盛蕭月明的兄弟,見那有些修為的家丁,當先一步,掄起拳頭砸向了劉林的面門。
“咚~”
劉林只覺得眼前一暗,身體控制不住的向後倒去,隨後重重的拍在了地上,家丁打手們一擁而上,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了劉林的身軀上,發出陣陣悶響。
劉林倒在地上,根本無力去反抗,只能用雙手堪堪護住頭部,身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劉林的雙臂抱著沾滿鮮血的臉,強烈的屈辱,夾雜著憤恨,隨著拳頭的每一次落下,便增強一分。
許向熊瞧著正賣力起勁的家丁們,心中已是失了性子,原以為那小子是個什麼厲害人物,沒想到只是個白日做夢的傻小子罷了。
讓當街出言叫囂自己的人,就這般輕易的死去,實在太過便宜他了,揮了揮手,將家丁們制止:
“好了,停手吧,將他打死了,就不好玩兒了,大牢裡還有很多好玩意,他還沒嘗過呢。”
家丁打手們皆是氣喘吁吁,人群逐漸散開來,只見劉林像只蛆蟲一樣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身上的麻衣遍佈著厚厚的灰塵和腳印,緊緊抱著頭顱的手臂,還能看見絲絲猩紅的鮮血,自掌縫裡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