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輕功天下罕有,一口氣掠出十餘里,到一處破廟前,方才駐足,鬆開臂彎,將兩女放下。</br>程英正活動痠麻肢體,陸無雙卻早就氣炸了肚皮,面若濺朱,這時一得脫困,眼裡透出一股殺氣,甩手一巴掌就朝風逸面上摑去。</br>她明之對方厲害,可她一個黃閨女被一個男人夾在臂下,不得動彈,不抽他一下,實在氣不順。</br>風逸目光一冷,正要還手,不料一隻素白玉手橫來,一勾一掠,已將陸無雙的脈門扣住。</br>陸無雙一掙不開,又驚又怒,恨恨瞪著程英,罵道:“瞧你古里古怪,也不是好人。他敢這麼大膽,都是你慣的。”</br>她已經看出風逸對待程英不同尋常,反正比對自己好,便認定兩人一夥的。</br>程英苦笑道:“他是為了救我們,不是故意佔你我便宜!</br>她既知道風逸做法欠妥,也知道表妹心思,更知道風逸如此自我的人不會願意被她打。</br>陸無雙卻是聽的莫名其妙,呵呵一笑道:“救我們?伱還真是會為他開脫。”</br>程英笑道:“如今大雪紛飛,依靠蹤跡追蹤,再容易不過。以你我輕功豈能不留下腳印?李莫愁何等人物,也不用我說吧?”</br>風逸見她明白自己心意,又為自己與表妹爭論,心中也有一絲美滋滋的味道,所以也不說話。</br>畢竟他是真不想與李莫愁照面,那娘們來了要殺陸無雙清理門戶,自己管是不管?</br>怎麼都心虛理虧,所以直接跑路,最省事。</br>陸無雙也明白過來了,自己獨自逃跑,雪地裡留下腳印,師父怎能追不到自己。但叫程英三言兩語,反顯得自己不明好歹,氣量狹窄,一時怒極反笑,冷冷道:“這姓風的武功絕不在李莫愁之下,若要幫我們,何必像老鼠見了貓?”</br>程英瞧了風逸一眼,低婉的說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br>她畢竟知道風逸與洪凌波的關係,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適當的措詞,對陸無雙言說。</br>卻聽風逸冷笑一聲,說道:“若不是看在凌波與你表姐面上,你就等著被李莫愁弄死吧!”</br>陸無雙秀目生寒:“姓風的…”突然反應了過來,轉向程英,問道:“什麼?你是我表姐?”</br>程英默默點頭。</br>陸無雙望著她,又道:“你怎成了這幅模樣?”</br>風逸道:“她臉上戴著人皮面具。”</br>陸無雙啊的一聲,一頭撞入程英懷中,一把扯開她的面具。</br>雪無聲而落,風逸乍見程英真容,也是一驚。</br>這一驚不光是她的美。是因為她像前世的某個人。</br>但見她臉色晶瑩,膚光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靦腆。</br>風逸見過的美女太多了,可程英這張鵝蛋臉,就彷彿前世的劉亦菲。</br>那是與任何女子相較也不輸的美人啊!</br>風逸心下嘖嘖讚歎:“原來真正的程英才是與劉亦菲長相相似的女子,而不是小龍女啊!”</br>程英這張鵝蛋臉,真正將清秀、恬靜、溫潤的氣質,襯托到了極致,使她整個人的氣質都達到了昇華。</br>太特媽美了!</br>一句話程英之美,雖不及此世所見小龍女的秀美絕俗,卻絕不輸郭芙、水笙、戚芳、黃蓉、李莫愁這些大美女,姿色更在洪凌波、陸無雙、耶律燕這些美女之上,心下暗贊:“只有生具如此容貌,方不枉我對她的那份好奇。”</br>陸無雙偎著程英,說道:“表姐,你這些年過的好嗎?怎麼過來的?”說著肩頭聳動,已經留下淚來。</br>程英也是肩頭顫個不住,說道:“我過的很好,我被桃島主收為了弟子。”</br>陸無雙聽了這話,一瞬間,滿腹委屈迸發,眼淚如決堤一般流了下來。她拜李莫愁為師,都是洪凌波求情,表姐卻能遇上黃藥師。</br>風逸眼見兩女久別重逢,婉轉動人,也不忍打擾,便率先走進廟宇。</br>這廟已經斷了香火,破敗不堪,風逸尋了些枯柴燃著,火光四下一照,處處幾寸厚的灰塵,顯是人跡已絕甚久,風逸正想退出。</br>隨之而進的程英卻道:“不妨,收拾一下就好。”</br>風逸道:“不如再找一處鎮子。”</br>陸無雙也道:“我今天還沒吃飯呢。”</br>程英笑道:“我包裡有乾糧。”</br>陸無雙哼道:“我想吃肉。”</br>程英說道:“風大哥,”雪白的雙頰湧起一片紅暈:“我也餓了,那我們將這裡收拾一番,勞您的駕,在林子裡為我們打點野物吧。”</br>她那時在心裡早就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可她面色白皙,極易臉紅,這話一出,登時羞得顏若玫瑰,讓風逸心中又是大動,暗歎:“什麼叫三觀跟著五官走,這就是啊!”</br>陸無雙卻是怨恨難消,厲聲喝道:“我才不吃她打的獵物呢!”</br>“很稀罕嗎?”風逸冷笑道:“給我五毒秘傳,我立刻就走。”</br>陸無雙忽地瞪來,厲聲道:“憑什麼給你?”</br>風逸也不慣著,喝道:“就憑我比你強!你在我眼裡,猶如廚下雞鴨,待宰羔羊,強搜你身,又有何難?”</br>陸無雙氣道:“你好不要臉,表姐,你看!”</br>但見程英雙眼盯著風逸,口唇顫抖,眸子漸漸蒙朧。</br>風逸見她這副異樣,只當她惱恨自己不幫她殺李莫愁,渾然沒料到他一句無心之言傷了人的心,說道:“程姑娘,我沒法殺李莫愁的。”</br>程英勉強笑笑:“沒什麼,無雙,你若拿了李莫愁的五毒秘傳,就給他吧。”</br>女兒家的矜持本就沖淡了適才的羞喜,這時聽了風逸這話。她突然意識到,風逸原來只是為了五毒秘傳,全不是為了自己。而她剛才的想法全是一種無知妄念,不覺自嘲。</br>風逸一貫自我,真正對待女子,就比如他是件商品,等人上門選擇。看中了就買,看不中,也就算了,壓根不懂如何推銷自己。</br>他能給李莫愁、小龍女上課,其實就是憑藉知道她們的經歷,也就是先知優勢而已,又哪能真正讀懂女兒家的心思。</br>不過風逸這人一貫自行其是,看程英這樣,自己還覺得有些委屈,說道:“罷了,你們姐妹兩好好聊聊,我去打些野物。”出門去了。</br>程英望著風逸的背景,心中浮想連連,一時想的痴了,這時又聽啜泣,轉頭望去,陸無雙撇著小嘴,滿臉是淚,問道:“怎麼了?”</br>陸無雙哽咽道:“我…我也不知為什麼,就…就是想哭…”</br>程英知道表妹小時候就嬌生慣養,脾氣甚大,卻偏偏遇上風逸,對她毫不容讓,又奈何不了對方,心裡自是委屈。</br>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見壁角處居然還有一把掃帚,當下挽起袖子,掏雪掃地。</br>程英行事麻利,又極巧思,一陣風似的,便將地面打掃乾淨了。</br>風逸也很輕鬆打了只野兔與山雞,拎了回來,見到破廟煥然整齊,不由心想:“前世所謂能過日子的女子,就該是這樣吧!”</br>程英與陸無雙將山雞與野兔皮毛褪下,用雪洗剝乾淨,加上程英隨身攜帶的香料,烤了起來。</br>程英一邊烤,一邊與陸無雙說話,兩人都將二人各自經歷說了出來,一會笑一會流淚。</br>不一會奇香撲鼻,勾人饞涎,兩女這會喜笑顏開,風逸卻是捧著酒壺,怔怔出神。</br>他明明都認為,因為種種原因,程英與自己不是一路人了。可火光映照下的程英,粉臉通紅,好看的實在勾人,不禁覺得人生要有此女陪伴乃是生平樂事,黃藥師的那句若是錯過,必然後悔,看來是真的了。</br>那顆心又跳的砰砰了。</br>然而他剛才還下定決心一別兩寬呢,怎麼一見人的長相,立刻又起了心思呢?</br>風逸暗想:“莫非我就真的如此膚淺,見到美女就挪不動步子了?</br>可陸無雙、郭芙也是美女啊,自己咋沒這感覺呢?”</br>陸無雙與表姐說了會話,眼角瞥向風逸,見他捧著酒壺,對著表姐,痴痴發呆,說道:“姓風的,又在偷著開心嗎?”</br>風逸這才回神,淡淡一笑,說道:“我有什麼好開心的?還用偷?”</br>陸無雙冷笑道:“你是不是喜歡我表姐,想討她做媳婦兒?”</br>女孩子家極為敏感,她早已看出風逸對程英異於常人,尤其現在這副樣子,就差將我喜歡你刻在臉上了。</br>程英聽她如此口無遮攔,忙道:“表妹,你怎麼如此莽撞,他和洪凌波……”</br>“和我師姐怎麼了?”陸無雙很是驚訝。</br>李莫愁雖然是她師父,可她沒當對方是師父,洪凌波這個師姐卻是不然。</br>風逸心下一嘆,對啊,凌波啊!</br>這個時代雖然可以三妻四妾,然而從古至今,妻子只有一個啊!</br>其他女子都是毫無地位的妾啊!</br>這可不是誰說一邊大,就能一邊大的!</br>就跟師徒結合一樣,是大眾認知。</br>這些好女子又怎會與人同侍一夫?</br>風逸一念至此,看著陸無雙,很是悻悻道:“反正你該叫我一聲姐夫,”</br>陸無雙一愣,看了一眼程英,哼道:“看不出你如此放蕩無恥,卻是豔福齊天呢!還想給我當兩個姐夫呢嗎?”</br>程英雙頰發燙,罵道:“無雙,你哪裡學來的這些話,越說越討厭。”</br>陸無雙見她慍怒,笑道:“好了,我不是不知道嗎,開個玩笑罷了。”</br>風逸忽道:“陸姑娘,好好說,你將五毒秘傳交給我吧。”</br>陸無雙道:“好啊,只要你幫我殺了李莫愁,我就給你!”</br>“這不行!”風逸搖頭。</br>陸無雙氣道:“怎麼不行?”</br>風逸道:“為什麼就行?”</br>陸無雙道:“不提你有求於我,單隻李莫愁下賤無恥,喪心病狂,殺人無算,殺之乃是俠義之舉,足以讓你揚名江湖!”</br>程英忍不住叫道:“無雙,你別逼他!”</br>陸無雙轉眼望來,淚盈雙目,身子微微發抖,顫聲說:“難道你不想為我爹孃報仇嗎?”</br>程英一呆,這話又從何說起。</br>風逸忽地哈哈大笑,說道:“好,不愧是李莫愁的徒弟。”陸無雙秀眉微皺,別過頭去,冷冷道:“你什麼意思?”</br>風逸道:“你不覺得你與李莫愁如出一轍嗎?”</br>陸無雙秀目瞪圓,厲聲道:“你胡說什麼?”</br>風逸冷笑道:“李莫愁作惡多端,殺了你父母,這是實情?你想報仇無可厚非。</br>可你憑什麼要求我去?</br>而且她之所以揹負惡名,是因為她的遷怒於人,殘害無辜。</br>而你陸大小姐呢?就因為別人看了你的跛足,你就喊打喊殺,削了人家耳朵。</br>我只是在旁邊笑了一聲,你就要提刀剁我腦袋,如此蠻不講理,你這難道不是遷怒於人?</br>那麼我割了你的耳朵,是不是也是俠義之舉,可以揚名立萬?”</br>陸無雙心跳如雷,兩眼噴火,目眥欲裂,胸部劇烈起伏,臉上的肌肉都痙攣起來,嘶聲道:“你胡說八道,他們不看我的腿,或者他們跟我道歉,我怎會對他們動手?”</br>風逸說到這裡,喝了口酒,冷笑道:“呵呵,隔著褲子看你的瘸腿,就得受你訓斥,就得跟你道歉?你這一身傲慢勁,依仗是什麼?</br>不就是這一身武功嗎?</br>你這一身武功來源又是怎麼來的?”</br>程英尋思道:“李莫愁縱然不是好人,可她沒殺無雙,反而教了她一身武功。”</br>風逸接著道:“說句實話,你也就是沒有李莫愁武功高,你若有她這一身本事,你之毒辣也不會在她之下。</br>再則,旁人殺李莫愁無論是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也罷,對她口出輕侮之言,也都理所應當,而你呢?</br>她既然是你口中的那個下賤無恥,殺人無算,然則陸小姐這個仇人之女,又何以得幸,免罹大難?</br>你更是用她的武功耀武揚威,削人耳朵,你捫心自問,你一路走來,幹了多少這種事,否則天下之大,李莫愁有多大本事,能追蹤到你?”</br>陸無雙恨恨道:“誰讓他們看我的腳,我削了他們耳朵,又怎樣?況且你呢?你也不是好人!”</br>風逸呵呵一笑:“你知道就好。正因為我不是好人。而且我也是喪心病狂,殺人無算之人。將來會與李莫愁沒有任何區別。</br>包括你,陸無雙,你在那兩個道士眼裡,與李莫愁更是沒有任何區別。”</br>陸無雙咬了咬嘴唇,大聲道:“你就是有理,總之…你要五毒秘傳,要麼殺了李莫愁,要不你就當著我表姐,殺了我…”</br>程英怔怔說道:“無雙……”</br>陸無雙捂耳道:“我不聽,我不聽。”</br>廟外的雪,紛紛揚揚,依然無止盡的,不知疲倦的,不絕落下。</br>沉默半晌,風逸幽幽道:“我們身在江湖,都是雙手沾滿血腥,沒有誰比誰的道理大,其實有的只有拳頭大。</br>你比全真道士強,就可以一言不合,削他耳朵。我比你強,若是願意,讓你什麼姿勢,你就得什麼姿勢,這就是殘酷的現實。</br>你想找李莫愁報仇,我能理解。</br>可你現在不過就是仗著你表姐,才如此肆無忌憚罷了,否則你有要挾我的資本嗎?”</br>陸無雙越想越覺心酸,手指緊握一拳。</br>程英回頭看去,見她她眉眼微紅,眼眸間籠罩了一層霧氣。程英勉強笑笑,伸手給她抹去眼淚,笑道:“哭什麼,我們以後好好練武,再為姨丈姨母報仇。不就好了嗎?”</br>陸無雙一聽,大大心動,不覺其險,只覺其難,嘆氣說道:“武功要想超過我師父,少說也要十年八年,那時候還不知怎麼樣呢?</br>也許你已成了家,有了小侄子,你還能陪我報仇嗎?”</br>程英聽了這話,神色悽婉,說道:“我自由自在的,成家幹什麼?”</br>風逸心下一嘆:“原劇情中這兩姑娘傾心楊過,過了十六年都沒成家。”</br>說道:“陸姑娘,不怕告訴你,我要你手裡的五毒秘傳,是因為我要去草原下毒,毒死無數畜生,去製造瘟疫。”</br>“什麼?”</br>兩女一驚,俏臉立時白了起來。</br>卻聽風逸慘然一笑:“這下知道了吧,我以後的行為會比李莫愁惡毒十倍百倍,不知會讓多少無辜慘死,不知會有多少英雄豪傑想要我死?我有什麼資格給自己貼行俠仗義的金。”</br>陸無雙與程英見他臉色時青時白,眼中還有幾分滄涼,只聽風逸道:“就說那耶律兄妹,他們可以為了你一個素不相識之人,挺身而出,這就是俠義風範,我也認可。</br>可就因為他們是蒙古貴人,我殺了他的哥哥,他們就希望我死。</br>這種想法是對是錯?”</br>風逸眼光悠悠,痴痴盯著窗外,淡淡道:“在他們眼裡,自然沒錯,倘若有人殺了我哥哥,我也非報仇不可。</br>可在我眼裡,他們要找我報仇,我就該殺了他們,這叫自我保護,也沒錯。</br>誰又是好,誰又是壞?</br>就連這老天爺,也沒能力對所謂惡人施以雷霆之誅,不教一個漏網。</br>你還對我這種人說什麼行俠仗義,揚名立萬,豈不可笑?</br>那李莫愁明明殺人無數,卻偏偏留下了你這個仇人之女,倘若她死在你面前,這個仇人死了,你不一定會有所設想的那樣大仇得報的快感,這又是對是錯?</br>所以這世上恩怨,根本難明。”</br>陸無雙渾身一顫,雙眸緊閉,兩行珠淚已然滾落腮邊,程英也覺鼻酸眼熱。</br>這時野兔與野雞燒得焦黃,程英從架子上取下來,分給幾人。</br>風逸接過說道:“而五毒秘傳,我從李莫愁手裡早就得到了一份,只是在我計劃還未實施之前,這五毒秘傳上的解藥配方,絕不允許外流。否則你以為我是閒的,與你一個丫頭片子糾纏!”</br>程英垂首道:“你明知後果,又何必這樣?抵抗蒙古難道非得這樣嗎?”</br>風逸嘆道:“世上情義,總難兩全。尤其涉及民族之爭,若是再過個幾千年,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不會這樣。</br>現在卻是不得不為,否則我怕我的後人叫什麼風三四,風五六的破名字。”</br>陸無雙是想動之以情,策反風逸,不想被風逸惹得她思緒萬千,沉默半晌,忽道:“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可殺李莫愁的人了嗎?”</br>風逸搖了搖頭道:“多了去了,只要武功比她高,都能殺。</br>但若殺她,還想將自己置於道德制高點上,就沒有人有資格了!”</br>程英皺了皺眉,說道:“我聽師父說,九指神丐一生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當日在華山絕頂說的鐵掌水上漂裘千仞,都迷途知返,想要自盡了。他老人家應該可以殺她除惡。”</br>風逸輕笑一聲:“洪七公的行俠仗義,懲奸除惡,選擇性太大。任何人有他的本事,做到那一點都不難,他還不如這柯鎮惡正氣凜然,也就能忽悠一下心灰意冷的裘千仞罷了。”</br>兩女聽了這番話,俱是一呆,程英吃驚道:“怎麼說?”</br>風逸嘆道:“李莫愁的厲害不只是武功,而是她的機智與毒辣。</br>她熟知武林掌故,若是遇上洪七公這種殺人之前歷數對方罪狀的人,只需要用幾句話就能懟的他找不著北。</br>想當年西毒歐陽鋒的侄兒歐陽克在中原壞了多少女子名節,牧蛇害了多少無辜,他洪七公親眼所見,又做什麼了?</br>還不如人家江南七怪,不顧一切追殺歐陽克,扭斷他的指頭。”</br>風逸知道原劇情中李莫愁遇上黃老邪,一個“桃島主,弟子眾多,以五敵一,貽笑江湖。”就逼得他出不了手。</br>馮默風說自己的幾位師兄師姐多厲害,結果全被李莫愁用他們的死因懟了回去。</br>那麼遇上洪七公,李莫愁也必然會用這種手段。</br>幾人各懷心思,俱都默然,除了輕微的咀嚼聲,便是眾人的呼吸聲。</br>驀然間,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說道:“前面有火光。”</br>就聽外邊有嚓嚓嚓的踏雪之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並非一人,</br>就聽另一人尖聲應道:“他媽的,三哥,咱們拼死衝他孃的,去華山便了,何苦繞這麼大個圈子,先往西,再往南,沿途還要故佈疑陣?”</br>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怒道:“他媽的,還不是怪洪七公這個老不死的…”</br>聽得這話,程、陸二人均是一驚,還有敢罵洪七公老不死的,凝神一聽,有四人急奔而來,身法迅捷。</br>風逸已經隱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br>就聽一人切齒道:“那老賊想要除掉我們川邊五雄,這才放鬆警惕,讓我們逃了。</br>你想,他想殺我們五個,等我們與大哥會面,那時他再趁機消滅我們,豈非不費氣力?”</br>說話聲中,四道人影從雪中闖進廟來,有高有瘦,長得小眼睛、獅子嘴,看起來不像漢人,都身穿灰衣,背上刀光閃爍。</br>四人但見廟裡供著一尊神像,正中一團篝火燒得正旺,一男兩女圍著枯樹枝上轉動著食物,膏油滴淌,嗞嗞作響。</br>香氣鑽進四人鼻孔,讓幾人咕嘟嘟吞了口唾沫,再一看兩女俱是美女,雙目頓時一亮,至於風逸這個男子,自動忽略。</br>幾人對望一眼,一個斜眼歪嘴的口角流涎,大笑道:“小子豔福不淺哪,一個人玩兩個雌兒,你行嗎?”</br>另一人邪笑道:“二哥說的對,既然撞上,大家就幫你玩玩吧!”</br>陸無雙氣的一喝,拾起一根枯枝,飛身躍出,快招連發,分刺四人。</br>程英擔心妹子,也要出手,卻被風逸將她的手拉住。</br>程英心跳面紅,只聽風逸輕聲說道:“讓她長點教訓,她見人就動手,若是身邊沒高手,遲早吃虧,你也是個弱女子,又能在暗中護她幾時。”</br>程英一愣,她有生以來,從未有人這般理解過自己,她早就找到表妹了,故意不與之相認,就是在暗中護著她,讓她能長點江湖經驗。</br>如今聽到風逸語聲纏綿,不由心中酥軟,身子彷彿著了火一般。</br>風逸知道所謂的川邊五雄乃是五醜,可名字醜,武功卻是不弱,剛出山的楊過尚且打不過,陸無雙哪裡打得過對方。</br>只是尋思讓陸無雙吃吃苦頭也好!免得遇上打得過的,就剁人,今日遇上打不過的,讓你看看你有多慘。</br>果然陸無雙施展古墓派武功,想要點中對方穴道,出招也算迅捷,可惜四人急忙向後撤了三步,已然避開。</br>四人眼見陸無雙手持枯枝,俏生生立在身前,衣衫緊緊貼在身子上,身姿凸顯,</br>陸無雙見了四人剛才閃避的身法,已約略瞧出他們的武功深淺。</br>單打獨鬥,自己或許能勝,但如四人齊上,卻抵敵不過,心下暗罵:“風逸,這個死人,看本姑娘出醜!”</br>三醜笑道:“小娘們還有兩下子,可你穿著衣服打,有什麼興味,還是讓兄弟們扒了小娘皮的衣服,大夥兒也好打個過癮。”</br>四醜彼此笑謔,話語猥褻至極,氣的陸無雙雙眼如欲噴火。</br>幾人相對一望,二醜突然身子一閃,抽出鋼刀,同陸無雙鬥在一起。</br>然而風逸心頭一震,猛地想起件事,不覺額上生津。</br>(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