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重頭在吏部,已經鮮少插手戶部之事;曹顒這個尚書身體不好,且要坐鎮戶部,怕是無暇出京。
那賑濟江南之事,多半要從戶部四位侍郎中選一人出來。
曹顒是主官,皇上多是要問詢他的意見。即便他們有其他門路,也不能越過曹顒去。
曹顒想到此處,不由皺眉。
這個人選可難定,能做到戶部侍郎的,再往上升一級是尚書,外放就是督撫。
賑災又是既得面子、又得裡子的肥差,誰不想往前湊一湊?
可曹顒不說話還罷,要說舉薦其中一個,就要得罪另外三個。
雖說現下曹顒比他們官職高,可誰難保以後?
曹顒才不會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他仔細想了想,道:“既是宴請,非磷就去,只是話要說明白了……都是同僚,賑濟人選這裡,我是絕對不參合,讓他們不必在我這裡費勁,若有打算,另尋出路就是,別在我這裡耽擱功夫,反而失了先機……”
蔣堅聞言,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大人既擬了那份條陳,賑濟之事確實不宜再插手……”說到這裡,不由失笑:“那幾位大人,只當賑濟是肥差事,卻不知若是皇上真批了大人的摺子,肥差就成了苦差……做的好了,是大人籌劃的好;有了紕漏,就是他們自己立身不正了……”
曹顒笑笑,沒有再言語。
想著那沒批下的摺子,多少還有些忐忑,想著是不是去趟怡親王府打探一二,隨即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自己做了自己能做的,其他的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等到落衙回家,還有個噩耗等著他。
曹頌雖已經在押解進京路上,可曹家派往江南的管事傳來訊息,曹頌的次子夭折,靜惠重病難行。
這孩子是靜惠雖出,還不到兩生曰。
這是曹家第三代裡第一個夭折的孩子,又是在這個時候。
就是篤定曹頌無事的曹顒,聽了心裡都不好受,更不要說靜惠這個生身之母。
提起此事,初瑜的眼淚已經住不住,哽咽著說道:“老爺,這可怎麼是好……四弟親自過來說的,兩位老太太那裡還都瞞著……二弟那邊,也沒敢去報信……”
曹顒雖說可惜夭折的侄子,可畢竟沒見過面,還是更看重靜惠一些:“二弟那邊,等他到京再說……江南那邊,總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弟妹遇失子之痛,雖是可憐,可她並不是只有一個孩子……”
初瑜擦了淚,道:“老爺,要不我去江寧一趟吧……”
靜惠雖名義上有個孃家,實際上只是表親,這些年來反而是初瑜這個長嫂對她關愛的多些。
曹顒卻是搖搖頭,不贊成妻子出行:“眼見天冷了,你正吃著藥,哪裡經得起折騰?還是讓天佑去吧……”
即便會被人看做因私忘公,也顧不得了。
畢竟曹家二房事故連連,長房只是動動嘴皮子,安慰兩聲,才會叫人覺得涼薄。
況且天佑是曹家長子嫡孫,是曹璽這一小宗的宗子,由他出面料理此事也妥當。
待天佑回來,聽父母提及此事,自然應從。
而後,就由曹顒親自走了一遭,去了領侍衛大臣府邸,給天佑請了兩個月的長假。
待天佑準備妥當,將要出京時,最難受的就是恒生。
“父親,讓兒子也去了,兒子如今正是閒人,就算出不了什麼力,也能給大哥做個伴……”恒生苦求道。
曹顒卻只能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言:“曉得你關心你二叔,只是你們叔侄好,也不在這上頭……喀爾喀使臣即將到京,你怎麼好離京?”
即便喀爾喀使臣不是這個時候到京,恒生的身份,受傷受委屈到曹家小住些時曰,沒有人會說什麼;真若是同曹家子弟一樣,為曹家親族奔波,就要礙人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