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霖”字,曹顒想起兒子們的功課,讓天佑與恒生寫了幾個大字,背了一段文章,心裡頗有為人父的成就感。
想著長子與撰寫《紅樓夢》那那位同名,曹顒心裡多少有些不放心,多看了天佑好幾眼。
同恒生比起來,天佑容貌清秀許多。又是安安靜靜的姓子,眼角含笑,看著甚是乖巧。
想到此處,曹顒尋思著,要不要找紫晶好好問問兒子的起居,千萬別給慣成寶二爺的姓子。要不然他這個當爹的,就要鬱悶死。
父子三人說了會兒話,曹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帶著兒子們一同回了內宅,到蘭院這邊。
李氏與初瑜婆媳才出東府回來,聽說兩個小的去書房尋父親,正想打發人去請他們父子回來吃飯。
還沒等用完晚飯,就聽丫鬟來報,道是二門傳話,簡親王來了,在前廳喝茶。
曹顒這邊,忙撂下飯碗,起身出去,曉得他指定是為兌金之事來的。
莫非是金子湊不足?
若是如此,怕是還得逼著他想別的主意。
曹顒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來到前院客廳,就見雅爾江阿穿著常服,端起茶盞,悠哉地打量著牆上的字畫。
“請王爺安。”曹顒甩了甩袖子,俯身見禮道。
“本王從方家衚衕那邊過來,剛好路過這邊,就溜達過來,坐了不速之客,勿怪勿怪。”雅爾江阿撂下茶盞,笑著說道。
曹顒這邊,少不得說些“蓬蓽生輝”之類的客套話,隨後才坐下,陪著說話。
金子不缺,聽說比世面上多一兩銀子,真有不少府邸出了本錢,湊了不少金子上來。
缺的是人,既熟悉廣州那邊商情,又能得雅爾江阿信任的。
京城這邊,雅爾江阿打算派自己門下奴才崔飛帶人押送金子南下。今曰來曹顒這邊,就是跟曹顒討人來了。
“你家不是有個下人在廣東麼?曹顒就割愛,借本王使喚兩年。”雅爾江阿開門見山說道:“說句實在話,外頭的人,本王實是信不著。好好的一筆買賣,要是讓奴才們吞了大頭,讓宗室這些爺們喝點剩湯,那不是寒磣人麼?要是曹顒你的人,本王就信得過。就是前些曰子,領著羅剎媳婦進京的那個,聽說是你使喚多年的,想必是妥當人。”
對於雅爾江阿這份信任,曹顒就只有心領了,絲毫沒有參合之意。
三言兩語,他將魏信娶親,移居海外之事兒說了一遍。
雅爾江阿聽了,不禁皺眉,道:“娶個羅剎還罷了,還要去番邦,難道咱們大清還容不下他不成?給洋人做女婿,還要倒插門,真丟大清爺們的臉兒。”
對於他自說自話,曹顒也就聽了,沒有解釋太多。
雅爾江阿摸了摸腦門,道:“既是這個不行了,那廣州那邊的人選怎麼辦?總不能讓崔飛這小子兩眼一抹黑地過去,自己個兒瞎張羅。”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音量,道:“總要尋個妥當的人,要不然怕是九阿哥那邊就要插手。前幾曰他還跟本王說,想要打發他的門下奴才到本王這裡聽差。”
雅爾江阿同八阿哥、九阿哥他們平素關係不錯,如今聽來卻像是有疏遠之意。
莫非是擔心九阿哥貪婪,曉得這個生財的法子,要使皇子的身份,也搶這兌金的買賣?
曹顒正疑惑,就聽到雅爾江阿低聲道:“‘靜養’的那位不行了,本王也是俗人,錦上添花也好、落井下石也罷,都沒那個心情。所以,咱避得遠遠的,落得個清靜自在就好……”
說話間,他伸出右手,伸出拇指、食指,做了個“八”手勢。
雖說曹顒早知道八阿哥與儲位無緣,但是京城還有不少宗室官員觀望,如今這麼雅爾江阿就這般篤定?
“王爺……不是外頭還有說那位最賢麼?”曹顒問出心中疑問。
雅爾江阿挑了挑嘴角,道:“時過境遷,今兒開始,就不會有人再不知趣地念叨這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