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立功心切,儼然沒有將嚴重的後果聽進去,只著重往前面的獎勵去聽了,見叔叔皺著眉頭看著手中圖紙,連忙跑上前望去,隨後也鄒起了眉頭,對著一旁的霍成說道“沒道理啊,叔,就這兩人,看起來還沒我大呢,能犯什麼事,值得這麼大張旗鼓的。”
霍成將圖紙妥善放入懷裡,肅然說道“你懂什麼,修煉之人的高低,往往不是光憑年齡就能判斷的,等會跟緊我,別瞎跑,但求無過便好,別想著逞能,忘了家中的老幼了?”
聽到此處,霍二隻能是沮喪的點了點頭。
望月城最高的地方在哪?自然是位於東門的瞭望樓,專為外地來的暴發戶觀潮所建,每年這個時間都能創造高額的財富,而此時,通體用巨型原木打造而成的樓裡,站著三人。
白衣男子自然便是項南辰口中的蒼瀾了,只見他雙手扶桌,愁眉不展的看著城防圖上不斷被標註出來的記號,昨晚自己尚未趕到現場,便是聽到了遠方傳來的訊號,隨即發出了紅令,待知曉實際情況後,又急調駐軍協助,搜查全城,如今,地圖上沒被標註的範圍,僅不到兩成,依然沒有任何訊息,心急如焚的同時又覺得理所應當,畢竟做出決定那一刻,就料定沒有那麼容易,但眼下,先不談結果的嚴重性,哪怕僥倖成功,也很麻煩,蒼瀾暗想著用眼角餘光瞟向身旁站立之人。
一襲黑色勁裝的男子,環手於胸,斜靠著柱子,正閉眼假寐。
站在樓裡的最後一人,乃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武府之主,丁尤,修為通幽,然而面對兩人,也只得是跑跑腿,不斷往返的在圖紙上進行標註。
許是受瞭望樓壓抑情緒的影響,上方的天空也變得暗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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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寺在此地的威望無疑是有著超然的地位,盛典即將到來,本就壯觀的長龍,因為封城的緣故,通往寺廟的道路則變得更加擁擠了。
看著兩旁每隔十丈站立的軍士,來回奔跑的騎兵,加上前方山腳正接受盤查的旅客,雲天佑忍不住摸了摸臉,低聲向身旁詢問道“當真有用?”
一旁的麻臉漢子,看著刀疤臉,絡腮鬍的雲天佑,很是自信的拍了拍胸膛,說道“大哥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妥妥的。”
事情經過要從昨晚說起,僅管情況不明,但不想惹上麻煩的兩人,在張啟寧隱身符的幫助下,順利逃離了包圍圈,期間,雲天佑抽空跑到蚍蜉齋,留下三個銅板,然後拿走了地圖,兩人來到城外後,隱身符剛好失效,尋了個僻靜之地,之後便陷入了寂靜。
原因是,到達此地後,雲天佑便是盤坐在地上,很是專注的望著星空,誤以為是某種功法的張啟寧,也似模似樣的學著,於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眼皮干涉的張啟寧很是無奈的說道“大哥,您老人家倒是說下功法,或是運氣路線啊...”
雲天佑聞言,有些莫名的說道“什麼功法?”
“那大哥剛才在做什麼,莫不是單純的看星星?”張啟寧狐疑的問道。
“啊。”雲天佑點了點頭。
張啟寧一臉恭維的說道“您老人家就別逗我了,究竟之前您是如何將符籙威力施展的這麼猛的?”
話說到這裡,雲天佑不禁陷入了沉思,初臨此地時,不知體內靈氣,自然無從辨別,可之後,從棲鳳樓到此地的過程中,他便一直在做嘗試,結果表明,確實如同獨孤爺爺所訴,靈氣枯竭,無法感知,體內的靈氣也是用一點就少一點,想到之前兩者使用符籙的區別,也難怪說蘆香葉之後有大用了,雲天佑暗想著,看向手上的戒痕,隨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願,而是無從告知,抱歉。”
臉上寫滿了失望的張啟寧,失落的回答道“既然這樣,也就不強求了,大哥之後有什麼打算?”
說到打算,雲天佑精神一振,對方功法如此奇特,想來必定是傳承很久的宗門,些許隱秘自然是知曉的,可以避免很多困擾,尤其是張啟寧的表達方式,尤為直接,不像之前李承業那樣過於的客套,想來也是性情中人,於是說道“此行主要目的,乃是奉家中長輩遺命,特來尋找一些前輩後人,年代有些久遠,大約三百餘年,不知張兄師門是否有相關記載?”
“這個...”張啟寧撓頭想了想,然後說道“單論傳承,肯定是綽綽有餘的,但說到記載,那就愛莫能助了,大哥你是不知道,小弟這個師門也算是修行界中的一朵奇葩,首先呢,就是沒有固定的山門,剛進門那會,也就隨意找了個深山,搭了兩間木房,就完事了,雖然環境簡陋,但對於修煉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師傅親身傳授功法,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都能很快得到解惑,打熬筋骨及後續修煉所需藥材,也都備的極為完善,境界的提升那叫一個快喲,可當修煉一途略有小成的時候,情況就發生了變化,記得那天,小弟本是按例去師傅房中請安,結果倒好,進門一看,人去樓空,只在桌上留了些防身符籙和一封信,內容大致意思是:你小子好自為之吧,老子還要去享受生活,就不奉陪了,要是沒死在外面,記得找個徒弟延續師門香火,走了。於是,我收拾收拾就下了山,碰巧聽路人談論起這邊的景觀,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如果對方所說屬實,那與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去,等會,不對啊?雲天佑突然說道“之前張兄在棲鳳樓的表現,顯然不是第一次了吧?”
聽對方提起此事,張啟寧乾笑著說道“我說是宗門所傳,大哥信嗎?”
雲天佑稍作沉思,然後點了點頭,繼而有些猶豫的問道“關於符籙,不知張兄能否透露一二?”
張啟寧想了想,嘀咕著“也不是不行,前提是大哥你得先拜我為師.....”
說到最後,連張啟寧本人都覺得不大對了,倒不是稱呼上的問題,記得剛入門那會,張啟寧曾經詢問過師傅,關於符籙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符乃溝通人與神之法寶,非是輕易模仿而成,需配合靈決,集心神之氣,由衷而發,神靈方才隨筆而來,如此般,也只是最為基礎的符咒而已,效用一般,最好是有上等靈材研墨,修煉有成的靈物之羽作筆,再以其表皮作畫,如此符陣方可發揮最大威力,可惜剛才所說,都是祖師爺那一輩的事了,如今這世道,難吶,老子上刀山下火海,忙活了大半輩子,歷經千辛萬苦,這才畫就了身上這些符籙,勾天地間陰陽二氣為所用,聽著威武霸氣又有牌面,可真照老一輩說的那般,與靈氣充沛時草草畫就符籙相比,不及萬一,錯,簡直就是狗屎.....
莫非?張啟寧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
聽聞需要拜師,雲天佑自然清楚並非為難自己,不過是礙於師門規矩罷了,對此倒沒什麼意見,可若真是拜入對方師門,倘若日後有事,未免有所影響,想想也就放棄了,繼而失笑道“情況相似,只當是無緣了,你呢,接下來打算去哪?”
‘啊?’張啟寧有些愣神。
“我說,之後你有什麼打算。”雲天佑再次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