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這麼多年也沒學會尊師重道,又這麼同自己師傅說話的嗎?”青陽頗為不滿,但言語中卻並沒有真正的責怪之意,大多時候都是同歌鳳缺玩笑罷了。
“你不說,我便睡了。”歌鳳缺顯然不吃青陽這套,說著便要起身重新回到床榻上睡下。
“你等會兒!聽我說。”青陽知道歌鳳缺向來是說到做到,此時也生怕他就此睡下了,“冥海邊發生的事我都知曉了,庭雪她無礙,眼下去了萬盛洲,你可知道此事?”
“我自是知道。”就在方才,夜蘇才同他說明了情況,“她是去萬盛洲求醫的。”
“你竟是知曉?誰人告訴你的?”青陽半眯眼眸看向歌鳳缺。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歌鳳缺卻不看他,只淡淡地回應著,同青陽說起話來向來是劍拔弩張的氣勢。
“好罷,這事便不管了。”青陽嘆了口氣,“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此次冥海一事影響甚大,各門派已對裴氏和穹武山莊起疑,所以剿滅四大世家的事情可先暫緩,讓他們先內訌一段時間。眼下還有一事需得你去做。”
“你親自來找我,看來是十分重要了。”歌鳳缺話裡有幾分譏諷之意,“說吧。”
“我要你前往萬盛,尋到庭雪的同時,假借陪他們求醫,潛入逍遙宮中尋找一物。”青陽如此說到,聽上去甚是神秘。
“什麼?難道又與龍淵劍有關?”歌鳳缺蹙眉,他自當上了這聖嬰教的風聖使後,所行之事,除卻挑動江湖各派相爭之外,剩下的便全部與龍淵劍有關。
“也算是吧。”青陽只得點點頭,“那東西名喚紅貘,是一種異獸,我需要你去逍遙宮找到它。”
“紅貘?”歌鳳缺好似在哪裡聽過這種異獸,不對,是曾經在聖嬰教所藏的一本書籍上所見,他只記得這種異獸能夠操縱人的夢境,卻不知青陽要他去尋這紅貘有何用處?又怎會和龍淵劍相關?
“我知道你滿腹疑問,不過眼下不是解答的時候。”青陽朝著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經漸亮,時辰不多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你只需記住我說的話,找到紅貘,我自會同你解釋。”
“對了,你等等。”歌鳳缺見他要走,趕忙喚住他, “我有事問你。”
“何事?你說便是。”青陽皺眉,腹中頗為疑惑,見歌鳳缺神色如此肅然,不知是什麼事情讓他需得特地詢問自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當日在司徒家所漏放的男子並不是司徒景,而是另有他人?”歌鳳缺在見到真正的司徒景後,細細地思及過此事,當日他將司徒景放走,曾與青陽談過,但青陽的神色似乎是知道什麼,卻並未告知自己,且對自己放走司徒景一事也含糊了過去。
若照著他平日裡的性格,即便是司徒景不構成任何威脅,他也絕不會讓自己放過司徒景。
可是那日……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會將司徒景放走。
何況自己曾對他說起那人的招式,他見多識廣,又怎會不知那招式是何門何派?
“那日之事,我的確知曉,你放走那人算是我言語激他去那裡的。”青陽雖如此告知歌鳳缺,但其中真正的目的卻依然隱去不講,“我算是幫了那人一把,就此放走司徒景卻是無礙。”
“我自有考量,不會有什麼大礙。”青陽又接著說了一句,“好了我走了。”
言罷,他便縱身一躍,飛身出窗外,消失在了這灰濛的蒼穹之下。
歌鳳缺搖了搖頭,沒有再對他的話產生懷疑,而是重新回到床榻上。
“紅貘……龍淵劍……”歌鳳缺不是願細思的,他本身是對龍淵劍無半分興趣的,只是這天下之人個個爭奪,又見自己的師傅青陽為了這龍淵劍如此大費心思,不禁思索這龍淵劍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為何全天下的人為了它都不擇手段,竭盡心力?
難道便是爭個天下唯吾獨尊?成為了這世上最厲害的高手,又有何意?
他此時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躺回床榻之上的他,開始計劃著到了萬盛後如何尋找葉庭雪,待尋到他們又怎麼才能在逍遙宮中覓到那紅貘。
此一樁樁一件件,皆不是易事,況且他聽聞逍遙宮向來是不問世事的,隱秘在萬盛洲,卻是十分難尋。
但願他能先順利地找到葉庭雪,此後之事便再從長計議也可。
另一廂,青陽從歌鳳缺此處離去後,便書信與教中的另外兩位教王樓南與北幽,讓他們暗中跟隨歌鳳缺,自是不必保護他的安全,而是替自己盯著他的行蹤舉動。
而後,他便徑直回去了與九華洲相鄰的另一大洲,朱雀洲,而他此行的目的地,不是別處,而是朱雀洲的鳳霄國皇宮。
他連夜趕路,行了三兩日,路途之中竟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他心中知曉這跟蹤之人是誰派來,卻不能下殺手,只得設計將這些人甩掉。
然後改道而行,如此一來便又多用了許多時日,但好在再無人跟蹤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