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真系靚!”
……
學生們的竊竊私語,都被僵持中的這幾位給聽了進去,現在最為難下臺的,倒成了庠長夫婦了。
“吭!……剩豆兒大人……咁樣,咁咁系吾哋夫人,北狄遺風,粗陋狂悖,引大人誤會,還請海涵原恕吾等未知之罪,吾在此向您陪禮啦!”
還是祖樂先放下了姿態,首先道歉。
“這世上,果真有如此忘恩負義之人,無恥至極!”
這一聲怒罵,來得不早不晚,把剛要緩和的氣氛再次拉到了冰點。
一聲馬嘶,一個男人縱馬過來,擋到了正欲彎腰賠禮的祖樂面前。
羊斟受到一驚,兩隻肩頭“神鳥”也都跟著撲扇了一下翅膀,維持著平衡。
“原來系你!”
來人,正是在來程中,那個給到羊斟小綠玉藥葫蘆治馬腿傷的女主人的車伕。
“你頂會突然返回啊?小姐呢?果哋嘢有冇送到?”
祖樂看著從馬上盤旋一圈,飛身落地的這個車伕問道。
“庠長!一切都啱灑啦!小姐業已攜禮抵達京城,聽聞丘賦又出新政,月底即行,特命吾先速返來,眙來,吾返來哋啱啱好!正系時機!”
車伕向祖樂所說的,正好與羊斟所負使命一致,而他如此拼命返回,也是因為京城的政策變更,還未及傳至此處,而這個時間點,還夠最後的機會,保住全庠土地物產。
“如此,系咩新政?有咩唔同?”
祖樂還沒來得及說,畢竟他也剛從北境牧歸,對政策的瞭解,還不如撒哈清楚。於是,撒哈也不顧羊斟高不高興了,先圍過來,問清車伕新聞。
“原策所定,凡核交丘賦數目足夠,不論其田系吾系耕牧之用,或土或水、或山或谷,均可發地簿,登入地籍,永歸吾屬;而新策則需驗田之所屬,僅為耕田之用一種,先只可以發錄地籍,其餘一律充公,令行即交!如此一來,吾庠之年之經營,亦將損失太半!而如今眙來,此人來驗收丘賦,恰好可以收羅最後一批舊策。小姐命吾速歸,好速速安排此事。切勿錯失良機!”
車伕湊近夫婦二人的耳邊,以最輕的音量,給兩人講明瞭原委。
看到祖樂、撒哈的臉色紅紅白白的變來變去,汗水都滲出了額頭的樣子,其他人猜不透其中原因,包括羊斟在內,一頭霧水,兩肩呆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交代,此人務必穩住,善待佢,使其從速驗地收丘賦,京城那邊,打點已到位,地籍庠簿,可穩落箱底,永保平安!”
車伕衝著夫婦二人又小聲唸叨。
祖樂、撒哈盯著羊斟的眼神,有些變得曖昧,有些要“陰轉晴”,討好的意味了。
“不過,小姐又有話:此人性賤,若越對其百依百順,反而會令其驕恣更甚,只有反其道,壓抑其欲,再施其惠,方可更速達成。”
夫婦倆的臉色,又從“晴轉多雲”,變得“陰愁疑雲”,一片黯淡了。
“頂會如此複雜,好似很難搞喔!”
撒哈犯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