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有些自討沒趣,遂尷尬的笑著道,“既然無礙,這大敵當前的,我等還是齊心協力的好。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如何退敵吧!”
聽罷,李志突然仰面冷笑三聲,斜視歐陽寒,“你可是陛下金口玉言敕封的南大營代理主帥,如今自然該全權仰仗你歐陽大將軍才是啊!”
歐陽寒明白他這是在嘲諷,可如今大敵當前沒工夫跟他爭論,道,“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便吩咐守城士卒嚴陣以待,又令眾將日夜巡查,以防敵軍偷城。
是夜月白風清,林尚傳令士卒飽餐,至於代郡城下已是半夜,鼓譟直進。
劉羽睡夢之中驚醒,傳問士卒方知林尚攻城,不禁勃然大怒,順手抄起佩劍便欲上城樓迎戰。
護衛們拼死相攔,劉羽仍舊一意孤行,上馬直衝城樓處去。
眼前火光沖天,四面具是喊殺之聲。劉羽雖心有餘悸,卻又不甘於此,不顧阻攔衝上城頭,喝問歐陽寒,“你這奴才為何不早點叫醒朕?”
此刻的城樓箭如雨下,危險之極。眾將見劉羽上來,紛紛回身相護。
劉羽卻毫不領情,怒斥道,“朕不用你們來救!”
話音剛落,已有幾個敵軍上了城樓,眾人大驚失色,趕忙一面喝令士卒拼死抵抗,一面護著劉羽下城躲避。
此刻的代郡早已自亂陣腳,不僅城樓危矣,城門也被撞破,頃刻之間敵軍湧入進來。
徐軍亂竄,眾將各自為戰,只有李志跟定劉羽,突圍而走。
卻不料背後林尚追來,李志取箭,連放兩箭,皆被林尚躲過;再放到第三箭時,因為用力過猛,竟拽折了寶雕弓,只得棄弓掩護劉羽縱馬而奔。
李志道,“陛下服裝太過華貴耀眼,快脫下穿在奴才身上!”
此刻的劉羽生死一線,哪裡還顧的上什麼體面尊嚴,只有一個念頭——保命要緊。
遂,不由分說直接麻利地脫下交給李志,與他分兩路而走。
天黑不明,林尚只望服飾追趕,劉羽方從小路逃脫。
這頭李志被林尚追的急,便將服飾掛於枝頭之處,自己遁入林中潛躲。
林尚於月下遙見服飾,便令隨行軍馬停住,將其四面圍定。
用箭射之,方知是計,遂向前取了服飾。
李志覓得時機,於林後殺出,揮長刀欲劈林尚。卻只聽他大喝一聲,旋即猛的調轉身形,只一槍正中李志腹部,將他刺於馬下。
殺至天明,林尚方才奪了代郡。
歐陽寒、夏侯進等一干拼死突圍的眾將尋見劉羽,再收拾剩餘殘部軍馬,方知僅剩不到萬餘。
劉羽又為折了李志傷感不已,哭天喊地間喝令眾人去尋他屍首,欲帶回京師安葬。
這邊林尚奪了代郡,清點完畢城中財產後,便召集眾將商議如何分配。
陳昂等人不解,“這既然已經奪下了代郡,何不乘勝追擊直接擒了劉羽?為何反倒是準備將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還給徐國?”
林尚道,“此戰雖勝,卻不在你我,而是多虧了他們那位小皇帝的胡亂指揮。且還未傷及元氣,如若徐軍捲土重來,我等未必佔得了便宜!”
魏寧對此深表同意,“先不論四大營是否真的齊聚於此,單是如今我等的任務便已完成!再戰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不如見好就收,早日開始準備與徐軍簽訂和約談判事宜。”
陳昂、田圖聽了大戶不可,進言林尚道,“此乃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切不可半途而廢錯失良機啊!”
林尚明白越國的心思,不耐煩的嘲諷道,“此乃各國共同商議的決定,你們越國如若覺得不妥,大可以自己前去追擊,本帥絕不阻攔!”
“你!”田圖氣的直跺腳,悲憤交加道,“爾等豎子,日後必定追悔莫及!”
陳昂也道,“敢問大帥,如若我越國前往追擊取得大勝,那這戰果又該如何算?”
林尚輕蔑一笑,“如若真是如此,那我這便提前為將軍賀喜了,至於其他皆由將軍做主,林某決不食言!”
“那可是將軍說的!”陳昂的臉上寫滿了得意,當即便拉著田圖出了暑衙。
看見二人遠去,魏寧幽幽地說了句,“這越國如今看來還真是氣數已盡了!”
林尚冷笑一聲,“想當年許公允、文相定在時,他越國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威風八面啊?卻想不到如今就只剩下了此等貨色!”
魏寧揚起頭,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忽然笑道,“此戰過後,這南方原本錯雜複雜的局勢,恐怕就該變成是你我兩家的分庭抗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