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說是他媳婦兒?”潘慶饒有興致得追問。
“我爺爺臨終前告訴我說,曾將我許配給了他,讓我下山來尋他過日子。”
“你爺爺叫什麼?”韓昱轉過身,神色凝重的問道。
“郭雲,表字子孝。我自幼雖母姓……”顧月夕有些遲疑的望著韓昱,奇怪他怎麼會如此好奇。
“郭雲是你爺爺?”
韓昱當即倒吸一口涼氣,見得顧月夕點頭,這才依稀記起好像確有此事。
卻說這郭雲,相傳是郭奉孝後人。而韓昱在十多年前,還沒有遇到先帝時,十四五歲的年紀一直以討飯為生。
一日天寒地凍,自己餓倒在了其府上門口。幸得郭雲相救,才撿回一條命,並在他府上住了一年。
那期間於郭雲家書庫內,將什麼韓非子、鬼谷子、管子、墨子、老子……並《太公陰符》《奇門遁甲》《孫子兵法》及各類經史之書讀了個飽。
郭雲見韓昱長相不凡,又天資聰穎,遂將那本家傳的《軍師祭酒策》作為臨別贈禮送予了他,並半開玩笑的與他說:大丈夫生於亂世,當考取個功名才不枉來這世上走過一遭,他日若能高中為官,便將膝下唯一孫女許配於他。
卻不曾想當初郭雲一句戲言,今日卻一語成讖。
想到這裡,韓昱有些哭笑不得,郭雲如此大的學問,怎麼這唯一的孫女卻大字不識,行為粗魯之極,還做起了強寇盜匪……
“你認識我爺爺?”
顧月夕見韓昱沉思不語,當即質問道。
“只是聽聞其大名……”
韓昱趕忙搪塞過去,畢竟根本不想和眼前這個粗鄙的女子扯上絲毫關係。
“那你們認識韓昱嗎?”
顧月夕旋即又質問眾人道。
這次,潘慶先開了口,笑道,“你可知單憑韓孝之這三個字,便抵得上千軍萬馬?”
“什麼意思?”顧月夕覺得腦子一下轉不過來,端起酒碗敬潘慶道,“你且將話說的明白些!”
潘慶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慢慢悠悠的解釋道,“如果這天下有人竟會不知道韓孝之,那她一定是個蠢人!”
見得此話一出,顧月夕臉色不悅,當即笑著道,“姑娘別誤會,我並不是在說你!你說你去京師打探過他的訊息,那怎麼會不知道韓孝之可是咱們大徐的南大營主帥?”
“主帥?”顧月夕一愣,遲疑的問道,“這是個什麼官?他果真考取了功名?”
“我的天……”潘慶聽罷,搖頭苦笑,“就是大將軍!這官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說你可明白?”
“大將軍?!”
顧月夕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常聽爺爺誇讚此人天資聰穎,更揚言過此人必能高中入朝為官,可卻想不到他竟然能當上這麼大的官。
想到這,顧月夕更對這個素為謀面過,只活在傳說中的夫君,充滿了好奇和崇拜。
“姑娘!姑娘!”潘慶見得她在發愣,當即打斷道,“你如果真想尋他,應該去南大營找他,而不是在這北方苦等!”
“南大營?”顧月夕睜大了眼睛,趕忙追問,“南大營在哪兒!”
潘慶仰起頭想了想,“此刻南營應該駐紮在廣陽郡。你若乘船,大概需要十天,可惜現在碰上了冰川封路。改走陸路騎馬而去的話,大概需要半月有餘……”
“半月就半月!我這便就啟程去尋他!”
說罷,顧月夕便欲起身離去。
“姑娘!”見這姑娘來真的,韓昱當即慌亂起來,趕忙制止道,“如今大雪紛飛,此去南方路途甚遠,陸路恐怕也不好走!你不妨先於我們一道赴京,待我赴京辦好入職,我差人護送你去南營尋他,你看如何?”
“不必了!”顧月夕並不想領情,畢竟此刻她早就按耐不住尋找韓昱的心情,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在哪,當下只想早日去得南營,見到這個活在傳說中的男人。
“臥槽!”李平見這姑娘來真的,趕忙張開手,擋住了她的去路,苦口婆心地勸道,“南營乃軍事重地,你一個小女娃子就算到了城下,也進不去!”
“那怎麼辦!”顧月夕焦急的直跺腳,心急如焚的說道,“我尋了他半年,今天好不容易知道他的行蹤,如何能放棄啊?”
“既如此,便聽我的,與我們先去京師。待我辦完了事,自會修書一封,並差人護送你前去尋他。”韓昱端起酒碗喝了口,神色淡定的說道。
顧月夕立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蹦出兩個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