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顧月夕不識字,面對信中密密麻麻的文字,早已經看的是眼花繚亂,又遭韓昱嘲諷,遂心中頗為惱火,正面色不悅的質問韓昱。
“原來姑娘有名有姓啊……”韓昱咂嘴笑道,“卻不知是哪三個字?”
“你!”顧月夕雖說不識字,但是好賴話還是聽得出來,見得韓昱羞辱自己,登時氣的火冒三丈,揚起馬鞭便欲抽打韓昱。
久不說話的李平見顧月夕正一隻腿跨在桌子上,遂悄悄探出一隻腳,趁其不備便是一計重踢,正中顧月夕的支撐腿上。
顧月夕猝不及防,身子瞬間失去平衡,一個前傾倒栽當地。
屋內的氣氛瞬間重新被點燃了起來,眾人皆竊笑不止。
那票大漢們見狀,當即一邊扶起顧月夕,一邊厲聲呵斥眾人安靜。
“誰幹的!”顧月夕摔得生疼,憤怒的環視韓昱等人,卻見他們五人個個眼神望向別處,皆不言語。可分明在他們臉上瞧見了嘲諷奚落,當即怒不可遏地大喝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看你這模樣,定是個官吏,平日裡只怕也沒少魚肉百姓!”
說罷,便一個揚手,周遭大漢們紛紛聚攏而來,將韓昱這桌包圍的水洩不通。
眼見場面似有劍拔弩張之態勢,潘慶終於開了口,道,“這位姑娘,我等皆是過往客商,恰遇冰川封了水路,只得上岸吃杯薄酒。還望姑娘高抬貴手,放我們歸去!”
聽罷,顧月夕簇著眉頭,歪斜腦袋重新打量起他們,不多會又提起那封信,衝韓昱問道,“我且問你,這信上究竟寫的什麼!”
韓昱眼珠一轉,突然一笑,站起身子湊在顧月夕耳畔小聲說道,“那是我赴京任職的公文!”
“官?”顧月夕大驚,旋即冷眼斜視,道,“我看你們這身裝扮就不像過路的客商!沒想到你果然是個官!說,任何官職?”
聽到韓昱竟如實自報家門,對面潘慶急得不住搖頭嘆息。
“此去赴任主圖令史。”韓昱淡然道。
“主……”顧月夕滿臉困惑的結結巴巴道,“主什麼?這是個什麼官?大不大?”
“主圖令史!是個八品小官!就是負責宮中修書的!”潘慶沒好氣的插嘴道。
“修書?”顧月夕登時來了精神,望著韓昱露出了欣喜之色,“你這麼有學問?”
聞言聽罷,韓昱等人皆神情錯愕,面面相覷的一時語塞。
眼見眾人錯愕,顧月夕當即一把支開李平,坐在韓昱身邊,一臉殷勤的笑道,“我看你長的文弱平平,卻沒想到你竟是個先生?”
“信,可以還我了麼?”韓昱將身子向旁挪了挪,試探性的問道。
顧月夕當即雙手將信奉上,畢恭畢敬地拱手作揖,問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韓昱收起信,裝入木盒內。撇了眼態度180度大轉彎的顧月夕,道,“姓韓命立,表字子元。”
聽到韓昱說自己表字“子元”的時候,李平猛然抬起頭,差點笑出了聲。
“韓先生!”顧月夕端起桌前的酒碗,衝韓昱敬道,“這碗酒我敬你!”
“姑娘……”韓昱並不願意領情,眼裡滿是不屑,擺了擺手道,“你若有事,但說無妨。”
顧月夕當先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韓先生此去京師赴任,可否幫我找個人?”
“何人?”
“韓昱,表字應該是孝之。”
“……”
韓昱心頭一怔,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倒是李平突然吃驚地大叫道,
“你說誰!!!”
見李平神色如此驚訝,顧月夕一臉的困惑,茫然的解釋道,“韓昱啊……你們認識?聽人說他在朝中做官,我半年前曾去過京師打探,可是沒有門路,一直尋他不得,只好常來這家坐通南北的酒肆,希望能打探到他的訊息。”
韓昱腦中正飛快的檢索,可是想了半天也不曾記得認識過叫顧月夕的人。
剛欲說話,卻聽李平率先問道,“你是他什麼人?”
顧月夕突然紅了臉蛋,幽幽的低下頭,煞是害羞的說道,“我……我是他媳婦兒……”說罷,突然不好意思的雙手捂住了臉。
“什麼?!!!”
李平差點嗆到,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潘慶也來了興趣,如吃瓜群眾般笑道,“你既是韓昱的媳婦,怎麼會不知道他在何處?”
“我……”顧月夕漲紅了臉蛋,此刻早已沒了先前的霸道,只剩下小女子般的嬌羞,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跟他還沒見過面呢……也不知道他相貌如何,只常聽人說他身體文弱,模樣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