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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1 / 2)

因為剛剛小產完,許延君面色蒼白,臉上被汗水涔溼,如擦了一層白色的水和粉,無力的躺在床上,只是無聲的哭著,她知道劉翊來的路上肯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沒有多說。她只覺得劉翊定會為她做主,懲治麗妃。

其他妃嬪都站在一旁,只有麗妃跪在那裡,她不敢直視著許延君,她怕看到許延君哀傷的眼神,那會使她感到自責。

畢竟,那個七月大、已經成形的胎兒是被她下藥才活生生打了下來,那個三個月後就能呱呱墜地的胎兒是被她害死的。

但害人絕非是她的本意。

至於她做這個的目的,永永遠遠的被自己嚥進了肚子裡,沒有外人知曉。那些妃嬪宮人們知道是她怕許延君產下嫡子,怕嫡子擋住了她未來孩子的路。

她原先聽到這個還是有些嗤之以鼻的,還未出生的孩子怎麼知道性別呢,不知道性別她又何必急於動手呢。直到後來那個抱著白色染血布包的穩婆進來稟報說,許延君剛剛產下的是一個已經成形的男胎。

她內心的罪惡感更重了。此刻她只覺得,那個血腥的味道是從自己手上傳來的,彷彿看到了一個嬰孩在自己的手上化成了一灘血水。她經常夢裡夢見這個場景,逃不掉,躲不開,卻不會醒來,也許這就是對她的懲罰吧,那個胎兒入夢,讓她在自己的夢中懺悔。

接下來的一幕讓眾嬪妃目瞪口呆,那便是麗妃只是被禁足一個月,罰俸一年。在外人看來,這簡直輕的不能再輕,只是關了一個月便出來了。罰俸對於她來說,簡直若有若無,畢竟她是楚國的公主,和親的時候帶來了良多的陪嫁。那些陪嫁,不說是在別的小城,哪怕是給燕國都城燕京的平民百姓,也能讓好幾代過上安逸舒適的日子。

外人對此吃驚,但是麗妃並不覺得。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過了一段時間,這件事也便淡了,雖然那些妃嬪還是很提防麗妃。一方面是因為許延君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為麗妃從小生長在爾虞我詐的宮廷,肯定看慣了那些妃嬪爭寵、互相陷害的戲碼,如法炮製一齣戲,便能鬧出好大一齣戲。背後又有楚國這樣的大國撐腰,劉翊會看在楚國的面子上不會重罰麗妃,畢竟許延君小產這事,麗妃也只是被罰了一年俸祿和一個月的禁足。

只有一件事,彷彿還能證明那件事發生過。

那便是許延君因為這次小產傷了根本,不能再有孩子了,身體也變得羸弱。面色蒼白不說,還有些心悸,有時會哮喘,也經不得風。原先嬪妃們每日要來找鳳梧閣請安,後來便免了,許延君只會出席一些必要的宮廷宴會。

再後來呢,鎮西大將軍許邦昌勾結別國,意欲謀反,以許邦昌為首的許氏一族都被斬首之後,許延君身子更差了。每到換季的時候,就會昏昏沉沉的,時常會有些發熱。那些照顧許延君的宮人,每逢許延君發熱昏睡之時,就能聽到許延君在胡亂地叫著。有時候叫的是爹爹,有時候叫的是孃親,有的時候卻是阿翊,應該便是她的丈夫劉翊了吧。

麗妃今夜夢見的是許延君。不知為何,劉翊今夜夢見的亦是許延君,但是劉翊夢裡的不是小產過後萬分悲痛的許延君,而是初見時穿著輕甲、一身男兒打扮的許延君,是第二次在皇家秋獵見到的許延君,是穿著紅色嫁衣嫁給他的許延君。

那年劉翊十四歲,還未被封作益王,只是先帝的三皇子,被先帝派往西北邊境的軍營歷練。

西北邊境是一片沙漠,與楚國接壤。

西北邊境的天氣不似燕京那般照顧人。天氣異常炎熱,不說是在最炎熱的午後,便是在上午,也有斜斜的熱氣向上冒著。若不是在陰涼處,人必會被曬成一灘水,應該也不是化成水,而是直接變作這茫茫沙漠裡的一灘熱氣了。且只要風輕輕一吹,便會有漫天的黃沙起舞。而且那邊境的風不是小女兒式的溫柔,而是醉酒粗漢那般的狂烈。正應了那句詞“風頭如刀面如割”。

那日,劉翊坐在臨近軍營圍欄橫倒在地的枯木上,正拿著鹿皮擦拭著自己的斬龍劍。他仔細地擦著劍身,擦拭完一遍之後,便“譁”的一聲揮向天空。天懸耀日,斬龍劍的銀脊和那猛烈的光交匯在了一起,那金輝便在劍脊上留了一道痕。

劉翊仰頭端詳著自己擦拭的斬龍劍,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聽有一個少女衝著軍營無禮地大聲吵嚷道:“你們誰是三皇子?”

劉翊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少女身著輕甲、手持一把大彎刀,像男子一樣盤起自己的頭髮,站在那裡,眉毛也不似平常女兒家畫的秋娘眉和水彎眉,而是畫了短促的一字眉。劉翊不認得她,更是未曾見過她,與她無冤無仇,那女子在軍營裡找他做什麼。

劉翊舉起了另一隻並未執劍的手,應道:“在下便是你要找的三皇子,劉翊。”說完便起了身。

只見那女子執劍抱拳拱手道:“剛才多有冒犯,小女子早些還在燕京聽聞三皇子劍術過人,今日便來向三皇子討教討教。”說完,那個女子便擺出了要打架的陣勢。

劉翊聞言,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說道:“瞧你是女子,便讓著你三分吧,別回頭在外面傳言,說我劉翊欺負女人。”他也是做好了迎戰的架勢,便等著那女子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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