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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1 / 2)

陣暄風吹來,金枝微顫,花瓣被震落,如一場忽來的粉雨,或疏或密,或遠或近。花瓣掉落到徐嫋嫋的頭上,好似是為了給它添幾隻桃紅色的珠花。有的花瓣落在素白的衣裳上,頓時多了幾分嬌人之感。

一路上他們無言,只是相互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感受著彼此的鼻息。徐嫋嫋身上那股淡淡的白茉莉香進入了陳知衡的鼻腔,也深深印入了陳知衡的腦中。

出了桃花林,前面便是石階了。石階不是十分平整,上面還泛著隱隱的綠色青苔,旁邊長著些青青荒草,荒草上還有沾著些露水。

陳知衡不知道原來泗鳴山是這般荒蕪的模樣,他原以為白雲寺那般有名,來的人也多,道路也會修的好走些,旁邊也不會有繁茂的荒草叢,但是卻不想是這般模樣,好似絕塵世外,修仙避世的好地方。只是這來來往往的行人給這裡帶來了幾分人間煙火氣。但是今日不知為何,竟沒有旁人。

陳知衡輕輕一躍便下了馬,將馬牽到一顆粗壯的桃樹旁,將韁繩拴在了那棵樹的樹樁上,他一把將徐嫋嫋從馬背上抱了下來,那一刻好像一隻飛鴻飛過一般,素色裙襬在空中好似一片薄雲飄過,剛剛落在徐嫋嫋身上的桃花瓣被揚起,霎時間那片落紅在空中飄蕩。

徐嫋嫋有些害羞,在她記憶深處她沒有被別人這麼抱過,當然除了在戲臺子上唱戲必要時的擁抱。

在她入徐家班的這些年,她早已經忘了自己曾是宋家嫡出小姐宋玉芝,那彷彿早就成了她割捨下的前世,早已經被隨前世的屍骨被埋入了一抔又一抔的黃土之下,那些記憶彷彿隨著那一碗孟婆湯被飲下之後,化風而去。

其實就在那一刻,徐嫋嫋也有些心動,但是她不能讓陳知衡知道,於是她就背過身子,雙手叉腰,故作生氣地說道:“你為什麼要抱我?”

陳知衡看他這般子,有些可愛,多了幾分小女兒式的嬌俏,便輕輕地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我不抱你下來,如果你一不小心摔下來怎麼辦?瘸著腿回徐家班,讓我捱罵?”

徐嫋嫋向前走了一步,欲離陳知衡遠一些,並說道:“我可不會摔下來。”

她內心有幾分驕縱,她知道自己的身手比起文弱的世家公子小姐並不差。

陳知衡知道徐嫋嫋嘴上不認輸,便繼續說道:“我知道第一次下馬摔傷的可是大有人在。不說別人,就說說燕京城宰相府的二公子,第一次騎馬下馬的時候一個不慎,竟然跌落了,摔傷了腿,可在床上靜養了好一陣呢。”

徐嫋嫋伸出手,輕抵住陳知衡的嘴,示意他別在說下去,並說道:“好了,該走了。我和你出來可不是為了爭辯這個的。”

於是陳知衡便牽著徐嫋嫋的手,徐嫋嫋這次也沒有掙扎,任由著陳知衡牽著,陳知衡俯在徐嫋嫋的耳邊,柔語道:“那就一起走吧,小心些腳下,這路滑。”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走上了石階。這段石階鋪成的路很長,附近的老人說這是佛用來測測來求佛之人的誠心的。如若走不完這石階,便是毫無半點誠心,佛是不會庇佑他的。

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白雲寺的門口,白雲寺的大門是破舊的柴門,上面的銅叩門上鏽跡斑斑。大門敞開著,裡面只有一個老和尚在掃著地。那個老和尚脖子上掛著掛珠,一身深色納衣。再往裡望去,那些房子都已經有些掉了最外層的漆粉,並且裸露出裡面鴉青色的磚塊。

有人說那老和尚奇怪,不受富人家的施捨,連香油錢也就只收一點點。若換做別的和尚,恨不得別人將全部的家產都捐進自己的寺廟,換一輩子柴米油鹽的無憂。

院子裡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樹,香樟樹上掛滿了紅綢子,紅綢子下面還吊著些寫滿了字的小木牌,小木牌隨著風的吹動碰撞發出了聲響,遠遠地看那棵香樟樹就像繫了滿頭紅髮帶和黃鈴鐺的豆蔻少女。

那棵樹上繫著是痴男怨女此生的哀求,只是不想這世間的痴男怨女竟然這般的多,多的這繁茂的枝子上竟然都快掛不下了。

陳知衡身上沒帶紅綢子,他想著這和尚肯定有紅綢子,他便走到那和尚旁邊,客客氣氣地朝那和尚行了一個禮,說道:“老師傅,你這裡可有紅綢子和筆墨?”

那老和尚只是瞥了一眼陳知衡,繼續掃地,只是冷冷地道:“你也是來求姻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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