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電話,白手放下話筒,衝著許老黑攤攤雙手。
“老許,鋼廠也來補刀了。鋼價下跌,勢不可擋。”
“怎麼回事?”許老黑忙問。
“鋼廠的第三分廠,就是專門生產建築用鋼材的那個分廠。因為要發工資,要向總廠繳納利潤,決定按市場價,對外銷售至少一萬噸鋼材。”
“完了,完了。”許老黑癱了似的靠在沙發背上,欲哭無淚。
市場已經飽和,就像一個人吃飽了一樣,肚子撐得大大的。
這時候,白手的進口鋼材,和鋼廠的鋼材,雙雙投向市場,會把市場硬生生的撐爆。
結果就是一個,價格暴跌。
“老許,冷靜,冷靜。你稍等,我打個電話。”
白手的電話打給鋼廠負責銷售的副廠長姚德明。
“老姚,我是白手。”
“噢,小白,你好你好,你有什麼事嗎?”
“老姚,這節骨眼上,你們湊什麼熱鬧啊?”
“啊,事先沒通知你,對不起。”
“什麼情況?”
“要過年了,錢緊唄。是總廠的命令,分廠才決定向市場釋放的。其實分廠也不願意,畢竟以現在的價格,實際利潤並沒有多少。”
“具體怎麼安排?”
“每天一千噸左右吧。”
“我只想知道,最終大概是多少?”
“嗯,我只能說,不會超過一萬噸。”
“哦,謝謝。老姚,再見。”
放下電話,白手實話實說,把姚德明的話告訴了許老黑。
許老黑慢慢的恢復冷靜。
白手心裡卻大讚鋼廠,神一樣的隊友,給出了神一樣的助攻。
“小白,我有三個問題。”
白手微笑著,“請問。”
“一,你哪來的進口鋼材?”
“這是商業秘密。”
“二,你有多少進口鋼材?”
“這也是商業秘密。”
“三,國家要大幅增加鋼材的進口配額,這訊息是真是假?”
白手沉吟了一下,“怎麼說呢,我也不大相信。要說增加,還是有可能的,因為這能平抑鋼價。要說大幅增加,我看沒有理由,因為必須保護國內的鋼廠。”
“走了。”許老黑起身,跺跺腳走了。
白手心腸似鋼如鐵,目送許老黑,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在進口鋼和國產鋼的雙重夾擊下,今天的鋼價,跌到了每噸一千兩百塊以下。
交易量更少,只有三千五百多噸。
臘月初二初三初四,鋼價繼續走低,已跌至每噸一千一百塊以下,交易量累計不到八千噸。
白手也發出通知,所有合作者統一行動,只出不進。
湯雲平的進口鋼材,已經標價每噸九百九十九塊。
一千塊是一個心理價位,標價九百九十九塊,就是摧毀心理價位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