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眾人都說曹參的功勞第一,因為曹參跟隨劉邦南征北戰,身受70餘處創傷,攻城略地,功勞最多,應排第一。
然而劉邦卻說蕭何功勞第一,封他為首功,眾人不服,於是劉邦丟擲了一個著名的“獵人與獵狗”的理論,他對眾人說道:“你們知道獵人嗎?打獵的時候,追殺野獸的是獵狗,而指示行蹤,放狗追獸的是人。如今諸位只是能獵獲野獸,相當於獵狗的功勞。至於蕭何,他能放出獵狗,指示追逐目標,那相當於獵人的功勞。”
眾位大臣一聽好嘛,我們幫你打江山,你把我們比作狗,於是大臣們便酗酒鬧事,狂呼亂叫,甚至於拔劍擊柱,無奇不有,劉邦對此甚是討厭。
(可史書上記載的是,眾臣聽到劉邦深入淺出的解釋,都心服口服。這顯然是不可能是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唾面自乾的,尤其是這幫剛剛打下江山的粗人。)
於是叔孫通就制定了相應的禮儀,劉邦體驗了一番之後,十分的滿意,因為這才有做皇帝的樣子。
所以漢朝十分的注重禮法,這是由來已久的,因此李德才十分的震驚。
田蚡聞言有些謙虛的說道:“李兄田某不才,深的陛下信重,被陛下任命為詹事一職。”
雖然田蚡說的十分的謙虛,但他微微翹起的嘴角,以及飛揚的眉毛,暴露出田蚡那種十分得瑟的樣子,因為他也只能在李德面前露一露罷了,畢竟他的根基太淺了。
李德聞言則是瞠目結舌,瞬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抱拳笑道:“那李某可就恭喜田兄了。”
要不說李德怎麼能同田蚡成為好朋友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人都是一門鑽營的心思,而且都屬於那種有奶便是孃的主。
“都是陛下信賴,都是陛下信賴。”田蚡笑著擺手說道:“這兩天,田某由於剛接手宮中的一應事物,忙的暈頭轉向的,所以來李兄的府中有些遲了,還請李兄恕罪。”
李德聞言頓時雙目泛光,而後搓了搓手說道:“田兄說的這是哪裡話?宮中的事情要緊,再說了咱們兄弟何分彼此呢!”
嚯!這傢伙臉變的可就快的,都快和我有一拼了,田蚡心中想道。
然而李德下一句話,使田蚡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不知田兄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李某可能幫的上忙?”李德笑著說道。
田蚡一聽這話,心中一動說道:“苟富貴,勿相忘,這個道理田某是清楚的。”
“那是,那是,田兄的為人李某還是信得過的。”李德點頭說道。
“可是李兄也應該知曉,宮中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管的,比如說有一次太后要喝高祖時的紫壇金釀,那個什麼令丞,好像是幾百石的官來著。”說到這裡田蚡故意停頓了一下。
李德急忙說道:“令丞是一千石的高官了,那可是太后與陛下身邊的人啊!當初曾經去過我們鴻臚寺,那可是牛氣哄哄,連我們的大鴻臚都不放在眼中。”
田蚡一聽這話,故作不屑的說道:“大鴻臚雖然也是九卿之一,但是豈能和內朝官相比?要知道縱然是侍中,那也是眾臣十分羨慕的。”
田蚡雖然話語這麼說,但景帝若是真要讓他去鴻臚寺當大鴻臚,恐怕他會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不過李德對田蚡的話語可是深信不疑,因為替陛下端尿盆、痰盂,那可是十分搶手的活。
這“侍中”其實就是給皇帝提尿壺的,武帝時有個孔安國,也在內廷做“侍中”,別人都提著皇帝的尿壺,唯有他負責提唾壺,因此“朝廷之士”沒有不羨慕他的,孔安國那可是當時的名人。
當然了,給皇帝提尿壺的“侍中”,後來大多成為一時名臣,如衛青、霍去病、霍光、朱買臣等,後來侍中的更是逐漸演變,漸漸有了丞相的權力和地位。
所以從古至今侍中都是顯貴之職,更何況是位猶在其上的令丞了?
“田兄,後來呢?後來怎麼樣?”李德問道,畢竟西漢的娛樂專案不多,這種皇宮之中的秘聞趣事也是平民百姓十分樂意聽的。
田蚡彈了彈自己衣服並不存在的灰塵,說道:“可是令丞竟然找不到,太后當然是大怒了,當時我正好在旁邊,也是這個令丞幸運,我恰好從我姐姐那裡聽到高祖的紫壇金釀後來被陛下移動一下位置,所以我幫他找到了,太后當時對我甚是欣賞啊!”
田蚡這麼一說,李德想起了田蚡的姐姐還是景帝的美人,有一個兒子,若是····未來太美實在是不敢想。
當然了,李德看不了那麼遠,畢竟現在的田蚡就是他需要巴結的存在。
“這些你們啊,肯定都接觸不到,給你說也是咱倆感情好,你可以不要出去亂說啊!”田蚡一副你是“下里巴人”和我這個“陽春白雪”可是有著質的差異的模樣。
李德也是於有幸焉,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所以他的心中更想也融入田蚡,不,確切的說是融入景帝或者是太后的身邊。
“不過呢,李兄剛才愚兄又想了想,發現陛下交給愚兄一項任務,李兄可是最為適合的人。”田蚡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模樣說道。
李德瞬間大喜道:“還是田兄知我。”
這一次李德是將兩人之間的不快瞬間忘卻了,而且李德頗有一種田蚡是他的伯樂的感覺,也渾然忘記田蚡從進到屋內之後,前恭後倨,連換了三個稱呼,從“田某”到“我”,再到“愚兄”。
田蚡又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有一句話愚兄先說在前面。”
“田兄放心,日後李德必然唯你馬首是瞻。”李德說道。
“不不不···,你誤會了,愚兄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這一次你雖然替是陛下辦事,但卻不能·····”田蚡給了李德一個“你懂得”的眼神,而後繼續說道:“而且十分的危險,一個不好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