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會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能夠做到三公之一,晁錯豈能沒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以一個重生者的目光來看,晁錯在削藩一事上的確是昏招盡出。
比如說前文提到的,明知楚王劉戊在服喪期間飲酒作樂,反而僅僅是削了他的東海郡。
再有過於高估長安朝廷的威懾力,認為只要一紙詔書下發,諸侯王們就會如同大臣一般束手就擒,豈不知縱然是陳平、周勃等人剷除諸呂也是先掌握了軍隊的力量,才動手的。
還有就是吳楚七國之亂爆發,晁錯竟然建議景帝御駕親征,自己留守京城。
關鍵時刻把皇帝推到前線,自己卻躲到京城,這豈是人臣之所為?
因此惹起朝中一批忠臣的不滿,為他人留下了口實。
蘇軾就認為晁錯“以自將之至危,與居守至安;己為難首,擇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危機來了,未能做到臨危不亂,指揮若定。
這些都充分的說明晁錯政·治上的天真和不成熟。
前文也已經說過賈誼和晁錯都諫言削藩,文帝沒有采納賈誼的,而景帝採納晁錯的了,因為這與當時的治國理念和形勢有關。
漢朝在武帝之前的治國理念是道家學說,都是道家派,只不過相較與文帝溫和的態度,景帝的態度就比較激進。
但景帝沒有想到的是削藩不但觸動了諸侯藩王的既得利益,朝內也有不少反對者,而晁錯的德行節義並不足以鎮服眾人。
縱觀古今之變革者,商鞅、王安石、張居正,這三大改革家,商鞅有秦孝公的鼎力支援,而且他本人心狠手辣,所以能成事;王安石養望近三十年,身負天下才學之名,本身的德行只能使人仰望;張居正,呵呵,這個首輔大臣就不用說了,他咳嗽一聲,皇帝都會抖三下。
而且蘇軾也認為削藩需要三個條件:“前知其當然,事至不懼,而徐為之圖”。
晁錯的削藩策,提出了削藩的必要性,卻未論及可行性,沒提出可操作方案;也不具備“徐為之圖”的條件。
而且所有的事實都說明晁錯未考慮周全。
當然了這是用後世人的眼光看的,也不能全盤否定晁錯,畢竟現在的大漢朝人都有歷史侷限性的目光。
比如說此時的人的普遍思想都是支援分封制,因為他們只知道周因分封而有八百年天下,而秦滅六國行郡縣制則二世而亡,這也為何劉邦分封諸侯王的原因。
固然後世任何一個人都知曉郡縣制才是歷史的潮流,但你能縱然說一百遍,西漢的人都不會認同,因為他們看到周、秦兩個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這裡,晁補之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不能用後人的理念來要求前人,因為那時大家都有上帝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