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無奈,十分的無奈,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只好輕聲的安慰道:“美人你放心,讓南宮前去匈奴也只是朕的權宜之計,等到日後大漢強大了朕自會將她接回來的。”
王娡聽聞這話,繼續輕聲哭泣道:“縱然是那時候南宮回來還有什麼用?那可是她一生都磨滅不了的痛苦啊!”
景帝無言,沉默半響說道:“國事維艱,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何至於犧牲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
王娡聞言不再哭泣,反而輕聲說道:“臣妾不敢逼迫陛下,只是····只是於心不忍,一想到南宮日後要去那北方苦寒之地受苦,臣妾就心如刀絞,所以還請陛下憐憫我母女的苦。”
景帝說道:“這些朕都知曉,美人不必再說,誠然這一次是朕對不起南宮,這樣吧,南宮在長安的這些日子,除了不去匈奴和親以外,朕可以答應南宮任何條件,縱然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朕也會派人幫她取下來。”
王娡聞言心中不由得一跳,果然被田蚡猜中了,景帝對於南宮有愧疚之情,而且這種愧疚還在不斷的加深。
於是王娡又哭泣著說道:“臣妾替南宮拜謝陛下了。”
景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談什麼謝,都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可這一次是朕對不起南宮,朕現在都沒有臉面見她。”
見王娡還要再說什麼,景帝揮手說道:“你退下吧!朕累了。”
王娡無法,只好退去,不過還是一邊走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景帝,景帝見狀只好給了她一個微笑,表明自己無事,這樣王娡才放心的離去。
見王娡走出宮門,景帝轉頭問道:“春陀,你說朕親手將南宮送去匈奴,南宮會不會恨朕?”
春陀聞言不由得一怔,而後緩緩的說道:“陛下,奴婢以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公主一定會明白陛下的苦衷的。”
景帝幽幽的說道:“苦衷?朕的確是有苦衷。”
“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以朕看天子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的可憐人罷了!內有諸侯制肘,外有匈奴為患,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就是朕不得已的苦衷。”
“但朕當年為太子時,可以肆意妄為,今為天子,為何卻以至尊之軀而送女,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春陀聞聽景帝此話,額頭已然見汗,顯然是被景帝這話嚇到了。
春陀知曉這是景帝的發洩的氣話,於是不敢答話,只好默默的站在那裡。
········
晁府之中,晁補之三人商議完之後就已經天黑了,幾人用過晚飯就各自回房。
晁補之坐在座位之上,開始靜靜的反思。
前世的時候看那些重生者,哪一個回來不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而且都是經商、著書、賺錢、為官,甚至是主政一方,在各方中游走,端的是好不快活。
可是到了自己這裡,若非自己是晁錯的季父,一切都是為了晁錯著想,換成另一個人就憑藉著那些乾巴巴的幾句話,令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納頭便拜,簡直就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