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今日前來是為了此事?”晁補之問道。
田蚡鄭重的說道:“正是,當今朝堂之上天子最為信重乃是晁大夫,而晁大夫最為聽晁兄您的話,所以······”
“所以田兄想請我替你們說情?”晁補之說道。
田蚡點了點頭,晁補之啞然失笑道:“我雖然自認為能夠在他面前說上些話,但你認為一個五官郎中的話語能夠左右朝堂大局?田兄是否有些病急亂投醫?”
田蚡聞言沉默了些許,接著說道:“晁兄雖然不能左右朝局,但是晁兄洞察世事,有先察之明,所以田蚡替家姐向晁兄討個救急的方法。”
晁補之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田蚡一眼,他沒想到田蚡對他的評價這麼高,思及日後田蚡權傾朝野,心胸狹窄,於是出言說道:“更改天子的意思,那是不太可能的,因為誰也沒有這個本事,更何況是在這種關乎國策的事情上。”
田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但是事無絕對,南宮公主去匈奴和親軍臣單于,這是軍臣單于以兵力脅迫陛下所得,若是軍臣單于死了呢?”
田蚡愣住了,下意識的說道:“匈奴控弦之士四十萬,縱然集齊我漢朝邊境的全部兵力,恐怕也力有未逮。”
“哈哈,田兄所言甚是,但是田兄想過沒有,現如今我大漢最為亟待解決的事情是什麼?”晁補之說了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田蚡思索了一下,有些驚疑的說道:“晁兄的意思是?”
“田兄應該聽說過一句話,禍起於蕭牆之內。”晁補之彈了彈手指說道:“漢朝之內諸侯王坐大,而且兵鋒太盛,此與國家而言絕非幸事。”
“軍臣單于垂垂老矣,恐怕活不了幾年,他所立的繼承人於單,年紀尚幼,恐怕不能服眾,其中尤以軍臣單于之弟左谷蠡王伊稚斜為甚。”
“現如今軍臣單于陳兵二十萬與邊境,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駐守草原,手握精兵強將,部眾皆願為其效死力,田兄試想一下,若是此時突然傳出伊稚斜與漢朝密謀欲圍殺匈奴於塞外,你說軍臣父子會如何想?”晁補之說道。
田蚡面露喜色的說道:“若我是軍臣必然退兵草原,以防不測。”
“不錯,軍臣退兵,邊塞之危自然不存在。”晁補之笑道。
“可是縱然軍臣退兵,可是使節尚在,這親還是要和的啊!”田蚡不解的問道。
晁補之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笑呵呵的說道:“田兄是身在局中,何其愚也!這訊息誰送給軍臣才是最好的?”
田蚡恍然大悟,而後起身拜伏於地歎服道:“晁兄大才,田蚡甘為門下走狗。”
“呵呵,田兄何故行此大禮?”晁補之包含深意的說道:“沒準以後我還要仰仗田兄呢,誰讓你有一個好外甥呢!”
田蚡說道:“晁兄切莫怪田某不知好歹,田某想要問你一句,你說我們一無所有,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佔優勢,你為何會如此幫助我們?”
晁補之知曉田蚡話語中的“我們”指的誰,於是呵呵的笑道:“我若是說我與田兄一見如故,想要幫你,田兄一定不會相信。”
田蚡笑著搖了搖頭,這話騙小孩都騙不過去。
晁補之見狀繼續說道:“因為你們是最弱的。”
“慄姬那裡,其為長子,有著天然的優勢,而且他的呼聲最高,不知道田兄注意過沒有,他們那一派的人都是我晁家的仇人,我縱然過去也不過是一個門下客,而且還會被人排斥、恥笑!”
“我雖然不敢自比管仲、樂毅,但胸中自有一番抱負,所以門下客我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