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遠從周村回來之後,已經是正月下旬,此時天氣開始轉暖。修建城牆的民夫們已經陸續到來,修建城牆的工程馬上就開始了。有了一個冬天的建築材料的儲備,工程進展很快,五萬民夫一起動手,預計再有兩個月就可以把城牆全部修建完成。
自從趙玉河與何志遠拉上關係之後,趁過年的時間,大量的招收農民一方面是為即將開業的水泥作坊招工,另一方面是準備包攬何家鎮的工程。他知道何家鎮的工程多,剛過完年便來到何家鎮找何志遠包攬工程。
於是何志遠一股腦的把幾個作坊的工程全都全給了他。他只需要告訴他廠房的樣式和尺寸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不能他操心,這樣對何志遠來說省心省力。
到了二月中旬,一個佔地一千五百多平米的廠區已經建好,四周還圍一圈轉牆,這樣才像一個廠區的樣子,也更符合保密的需要。飛梭裝置的製造工作量小,早已經做好,這種簡單的裝置不需要何志遠再操心。而織機的木工部分,也進入了收尾階段,五百臺織機已經做好了四百多臺,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工了。
接下便是廠區一些附屬建築的建設,比如伙房、管理人員的辦公室、成品和原料倉庫等等。之後,就是飛梭織機的安裝,由於保密的需要,織機的安裝又非常簡單,他直接把建造飛梭的工匠調過來安裝固定好即可。
等把這一切都準備好,已經到了二月下旬,此時離災民到達莒州的時間還有十多天。
科學院那邊已經造出十幾臺蒸汽抽水機,何志遠決定先派人把這十幾臺抽水機送到羅泉莊的煤礦上去,同時派去幾名工匠幫助安裝這些抽水機。他現在急需要把這些積水的礦坑抽乾積水,等災民到來後,需要把大批的災民送到煤礦上去做工。
二月二十六日,紡織廠的織布機已經全部安裝完畢,第二天就是和柳家綿行約定送貨的日子。
柳從敬果然非常守時,二十七上午第一批五百擔綿紗準時運到。等幾十輛大車卸下棉紗後,何志遠請柳從敬到何家鎮的家中休息,並結算銀兩。等全部交割完成後,柳從敬讚不絕口的說道:“何公子,你派人送去的軸承我請工匠按照你說的方法裝上試了一下。果然非常省力,裝上同樣的棉紗,別的車需要兩匹馬拉,而那輛車只需要一匹馬就可以拉動,而且走得不很快,如果整個車隊都裝上軸承,估計在路上能省一半的時間,如此以來運費足可以省一半。不知道何公子這種軸承是什麼價格?”
何志遠微微一笑,說道:“這種軸承是純手工打造產量很低,價格可不便宜,一個軸承幾乎要頂一車的銀子。”
柳從敬聽到這話也嚇了一跳:“這一輛大車十多兩銀子,難不成這一個軸承就要十兩銀子?”
何志遠開始忽悠道:“確實如此,你別看這一個小小的軸承,它是用上好的鋼材,千錘百煉,經過五六道工序精心打磨才能完成,就這樣合格率也很低,打造十個軸承能一兩個合格的就不錯了,所以他的價格非常昂貴。”
其實經過差不多兩個月的熟練,這十個工匠已經非常熟悉軸承的製作了。他們現在每天都能生產四五十個軸承,一個軸承的成本連一兩銀子都不到,但軸承在這個時代屬於高科技產品,不賣得貴一些如何體現它的價值?再說何志遠現在鋪的攤子非常大,每天花錢如流水,不提高這些高科技產品的價格,如何維持這一大攤子的運轉?
看著柳從敬肉疼的樣子,何志遠接著忽悠道:“其實算下也不算貴,如果安裝上軸承能省一半的運費,像這麼一趟就要省下一百多兩銀子。而你這三十兩大車都安裝軸承也不過三百兩銀子,走上三趟就把軸承的銀兩省出來了。算下來以後就都是賺的了,這樣算來還是安裝軸承合算。”
柳從敬當然也能算明白這個帳,他略一思考就道:“何公子這帳算得對,這次我就先買五十個軸承,把我家的大車都安裝上軸承。”
談成這筆買賣後,何志遠馬上吩咐家人去給柳從敬拿軸承。在坐等喝茶的工夫,柳從敬吞吞吐吐的說道:“何公子,等送完這一千五百擔棉紗,下一批貨我不得不漲價了,現在周村市場上棉紗價格漲得厲害,再按原來的價格送貨我就虧本了。”
“漲價?據我所知,棉紗市場一直很穩定,為何會突然漲價?”何志遠疑惑地問。
柳從敬無奈的說道:“何公子離開沒有幾天,賀家聯合鄒家在市場上大量收購棉紗,並且主動抬高價格。每年市場上的棉紗數量是一定的,他們大量屯積,導致市場短缺,價格必定上漲。”
何志遠明白了柳從敬話中的意思,看來事情的起因還是他與柳家簽訂的這筆棉紗供貨契約。他們兩家搶貨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壓柳家,破壞他們之間的合作,逼迫何志遠與他們兩家簽訂供貨合約,何志遠哪裡吃他這一套,略一思考就問道:“既然棉紗漲價,棉花價格有沒有上漲?”
“當然上漲了只是漲副沒有棉紗那麼急,也沒有那麼大。現在棉紗的價格上漲了一成,棉花也上漲了半成。”柳從敬說道。
何志遠想了想說道:“我聽說山東並不是產棉大省,真正的棉花產地在江南,松江府是全國有名的棉布產地。山東棉花價格上漲,江南未必上漲,你完全可以從江南買進棉花,紡成棉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