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歌說完這話後隨手一揮,那尊金甲式神就再次向著子黎襲去。
安曉那邊,原本被她用寶琴壓制,已經處於下風狀態的另外兩具傀儡,也突然間光彩煥發,法力大盛。
“斷棄金戈!”美人師叔見式神生變,於口中吶喊一聲後,法相揮掌而下,活生生劈開了一根金色靈弦。
長弦瞬間繃斷,發出了一聲裂帛似的炸響。
隨即,剛才還在安曉法相前活蹦亂跳的兩尊式神。它們的身軀立馬就被崩解成了幾塊。傀儡手上持著的雙斧飄帶,也齊刷刷斷作兩節。
“炎上無形!”而青衣大妖見此情況,帶著急急的嗓門嘶吼道。
與此同時,那手持火紅色斷斧的血色式神,也張開巨口,發出了一聲焦烈躁動的嚎叫。
它手上的斷斧忽得破碎,只留下了兩把光禿禿的斧柄。
紅色式神快速揮舞斧柄,大團的熔岩烈火,竟然就從柄頭裡面憑空冒了出來。
火焰範圍極廣,只是短短數息,就鋪滿了方圓幾百丈,甚至大有要將安曉巨大的法相給一同包裹燒燬的跡象。
“退海潮!”安曉則將玉臂自心口向外一推,拂動所有金弦長喝道。
狂風從長琴上憑空出現,呼嘯的風息帶著強大的力量,將猛烈的大火斥退開來。
可這一招,也僅僅只是推開了洶湧的烈火而已。雖然現在火潮被風息暫時阻絕在外,但也許是火借風勢的關係,那些起伏中的焰舌焰尾,反而跳動的更加狂躁。
“你對曲律的瞭解,也太膚淺了。”見此情景,知歌搖著頭嗤嘲起了安曉。
“陽催萬物,觸地而生。”似乎是有些不滿烈火還沒能突破風牆。大妖這會兒又喃喃吟誦起了腔調綿軟的咒語。
在他的操縱下,火焰傀儡身邊那具身段豐饒形似女性的綠色式神,也卸下了自己斷作兩節的飄帶。
飄帶迎風而長,繞著火牆遊動了一圈,就已經遮住了大半個漆黑的夜空。
隨後,綠色長帶轟然落地。
幾根粗壯的巨蔓忽然破土而出,從風息的低壓死角,也就是地面,向著空中的安曉攀援而去。
饒是見多識廣的安曉,也沒料到這完全不似樹妖的知歌,竟然還能掌握催動草木之法。
詫異間,美人師叔抽出一側手臂,想用法相直接抵禦此擊。
可轉瞬之後,這些巨大的如有屋舍般粗壯的枝幹,卻開始迅速的乾枯起來。
樹皮上的黑斑越來越大,那剛才還活蹦亂跳,狀若巨蟒絞殺般的長藤們,已經紛紛成了倒在地上的朽木。
遠處的知歌也是驀然一愣,他方才可沒見安曉使出什麼法術招式。
“哈哈哈哈。”安曉的法相則是笑得花枝亂顫。
“老孃不如你懂音律又如何?”她毫無儀態的學以前的陳珂豎起中指鄙視知歌道,“連他媽因地制宜的道理都不懂,你真是白當這麼多年大妖了。”
“知歌老大...”耗子精川陀羅把自己禿尾巴捏在爪間,縮著腦袋,畏手畏腳的提醒大妖道:“這裡是晦暗原,草木不生,萬物難長......”
“我明白了。”知歌有些羞澀而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對陣經驗的確太少,竟然忘了要顧及環境影響這麼一個非常淺顯的因素。
“安曉!”子黎在與陳珂共同對戰金甲式神間,還不忘抽空關心自己的師父。
他剛才也注意到了,假如不是那知歌大妖倏忽環境,以至於法術失效的話。自己師父用法相之身和其直接對擊,其實是非常吃力不討好的手段。
“這知歌竟然也是個五行齊全的大妖。現在的世道怎麼了?五行俱全的修士已經滿街跑了嗎?!”神識裡,小熊貓見陳珂等人均戰鬥的非常吃力,不免焦躁起來。
青衣妖怪的式神從戰鬥開始至今,已經接連使出了好幾記不同屬性的法術。而在他的身側,還有一黑一白兩尊傀儡沒有動用。足見其極有可能是個五行俱全的妖修。
“要只是五行俱全也就罷了。”陳珂這會剛被式神的兵鋒掃開,他啐了一口血痰後也在神識裡恨恨道:“關鍵這些傢伙不論破體破法,都有辦法苟延殘喘,繼而迅速復原。”
“道友!”這時候,被陳珂丟出去的張耀祖也重新趕了過來。
“你去守著那女人啊,來這裡幹嘛?!這裡很危險的。”陳珂扯過張耀祖的袖角埋怨他道。
自己也是無奈,雖然張耀祖想要幫忙,可其畢竟他只是金丹終末道境,如今對戰這尊式神,弄不好一招不慎就要沒了性命。
“你們還來添亂,沒見這破玩意兒不死不滅的很難纏嗎?”小熊貓也從陳珂頭頂鑽出來,訓斥到他兩。
“世上沒有什麼是不死不滅的。它們一定有東西作為最後的倚靠,不是秘篆陣眼,就是成分特殊!”訛獸有些不滿陳珂剛才沒打招呼就丟它們出去的行為,叉著腰站在張耀祖肩頭反駁小熊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