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弄斷水雲琴!”危急時刻,白澤在神識裡告訴陳珂。
“既然斷琴比現在完好的模樣更具威能,那不如就賭一把,將它再次毀掉好了!”
“你瘋了嗎?”小熊貓則明顯非常不贊成老頭子的這個想法,“當前我們都靠著安曉師叔獨力苦撐,假如弄斷水雲琴後它真的壞掉的話,那就全玩完了!”
“這樣下去早晚完蛋,不如現在一搏!”白澤指著神識外,那薄唇已被鮮血染透的安曉法相,瞪大自己的小眼嚇唬小熊貓道。
現實裡,知歌催動他的法術愈演愈烈,這會兒不用凝神細聽,陳珂都能明顯感受到那幾尊式神身上獨特的韻律。
紅色的徵音性烈如火,伴隨著一聲聲急躁的嘶吼,它手中的雙斧狂舞成風,不停斬斷著安曉釋放的各種法術咒絲。
金甲商明持戟而戰,招式大開大合,長刃明光閃爍,鋒鳴龍吟間,子黎的法劍都被削掉了一大截。
在戰場外圍,更有角女伺機而動,她不僅經常找準空檔射出毒藤暗箭,更會利用枝蔓接住被安曉擊退的其它式神,將它們送入那汪浮在空中的幽黑水池之中。
受損的式神只要泡了那池黑水,在知歌洪亮聲音的影響下,只消幾息,便又會完完整整的飛出來。
“安曉!”陳珂感覺安曉師叔實在堅持不了多久了,就咬著牙來到了她的法相身旁。
“你不去幫子黎,來這幹嘛?!”安曉剛用琴絃盪出的振波逼退兩個式神,見陳珂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她身邊,於是張著紅白相間的貝齒訓斥他道。
“如果法力透支了,那就滾去聶玉那邊緩緩。她那裡的結界有些特殊,還能再撐一會兒!”美人師叔雖然話不好聽,可還是時刻不忘照顧晚輩。
陳珂這會兒沒有細聽安曉師叔罵人的話語。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架有二十來丈的長琴上。
寶琴流光溢彩,金弦顫顫。透過安曉師叔不停翻飛的手指,陳珂他真的看見在這架巨琴的尾端,琴身和金玉護面相接處,好像確有一條若隱若現的裂紋!
“安曉,我們要弄斷水雲琴!”就在陳珂發現端倪,打算提醒尋問安曉師叔之時。
“什麼!?”
維持法相已經有數個時辰之久的安曉,此刻卻終於撐不住了。
疑問的話還沒說完,她再次猛地嘔出一口血紅色的精氣,身軀隨即開始迅速的縮小。
水雲琴無人催動,也立馬華光內斂,重新變回了普通模樣。
“安曉!”子黎見自己的師父失去法相,再也無力拂動寶琴,而那火傀儡已經又一次揮斧而來。
“不要!”危急之下,他張開雙臂,眼中白芒一閃,隨後竟突然出現在了安曉復原的身形前,打算用自己的軀體替她扛下這一擊。
“獻星延命!”眾人身後,這時卻猛地傳來一聲悽慘的暴喝,幾道霞光瑞氣忽然竄了過來,替差點被剁成兩節的子黎擋住了火斧。
陳珂趕忙回頭一瞧,發現張耀祖正高舉著一顆發亮的石頭,把它捏得粉碎的同時,臉上五官也縮的比哭喪還要難看。
那石塊支離破碎間發出道道奪目的彩光,光帶將安曉師徒以及陳珂,全部拉回了他身旁。
隨後,彩光化作了一方小小的護盾,將大家罩了起來。
“你他媽不要命了嗎?!”幾人剛剛落地,嘴裡還含著血的安曉師叔便提起子黎的道袍衣領,對他齜牙道。
安曉帶血的唾沫噴了子黎一臉,可她這徒兒卻還是面無表情,任憑自己師父訓斥。
陳珂則是藉機拿住了安曉師叔的水雲琴。他剛想用力掰斷此物,卻發現這東西的堅固程度簡直超乎他的想象。原身使勁兒過後,就連琴絃都紋絲不動。
“你又在幹嘛?!”安曉放下傷口還在汩汩流血,又因為施展光閃而脫力的子黎,用美目怒嗔到陳珂。
她真是服了這兩逗比徒弟了,一個剛才不要命似的想替自己去死。另一個還在危急關頭,反而有心蟄摸起自己的法寶來了。
“要弄斷水雲琴,才能恢復它的真實威力!”陳珂當下也顧不得給安曉解釋太多,他左右開弓,恨不得連自己以前吃奶的力氣都用上。
“師叔祖奶奶,陳珂道友,你們就別吵了。”張耀祖見安曉噴完這個又罵那個的,吊著個哭喪臉提醒他們道,“我這動用了祖傳靈物施展的神通,來的快去的也快,最多隻能支撐半盞茶的時間了!”
“可憐我張家傳了十八代的墜星殘隕啊。”他看著自己手心已經光彩全無的石頭渣子欲哭無淚道:“我還指望有朝一日拿它煉成靈丹,突飛猛進,光耀我龍虎山呢。”
張耀祖此刻真是把自己的腸子都要晦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