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母子三人遠遠地看著這邊的打鬥,總盼望著袁雲裳痛下殺手,宰了旋風隊。可是袁雲裳偏偏沒有動殺機,只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在旋風隊面前,她畢竟是長輩,不好施辣手。
玉山猞猁也在遠遠地關注,他不想幫任何一方,自從他冒充藍冰的身份被識破,他就沒有了染指七絕刀法的機會。楊如煙已經出面和他交涉過,他再要參與爭奪,楊寒風必定不會放過他。因此他乾脆在一旁作壁上觀,不過心裡盼望旋風隊這邊落敗,盼望袁雲裳上山趕走楊如煙,替他奪回洞府。
袁雲裳被困住了,正面有旋風隊,兩翼有疾風隊和快刀門,除非她殺了這些人,否則要脫離包圍圈決非易事。也好在她被包圍,才沒有和楊寒風正面碰撞,否則她的銷魂教還來不及成長壯大,教主恐怕就要像霜後的菊花一樣凋落在這玉山之下了。
再說群豪上山,滿以為趕上了搶奪七絕刀法的大好時機,卻沒見著劉夢龍,也沒見著藍冰,只見一個老者在風雪中傲然卓立,卻是雪山派的掌門人楊寒風。
一見楊寒風在此,許多人膽都嚇破了,悄悄地退下山去,楊寒風故作不見。卻有兩人他不肯放過,一個是鐵膽山莊的莊主肖雄飛,一個是獨腳大盜獨釣嘉陵。
“怎麼,你們二位也想走?”楊寒風一劍攔住了肖雄飛和獨釣嘉陵的去路。
“不走還待怎的?”獨釣嘉陵的釣竿已準備下釣,肖雄飛也暗暗暗握了一把鐵丸。
楊寒風爽朗一笑,說:“念你拿釣竿千里垂釣一無所獲,留下來喝口茶吧。”
“不客氣了。”獨釣嘉陵邊說邊往後退。他聽說過雪山飛豹的大名,不敢試手。肖雄飛見獨釣嘉陵已露怯意,搶先打出一把鐵丸,飛奔下山。在肖雄飛驟起發難時,獨釣嘉陵的釣竿已飛揚而出,自然是釣竿、釣絲、釣鉤都形成攻勢,想一招逼開楊寒風。
只產地湧起千堆雪,一下子就失去了楊寒風的蹤影。待到捲揚的積雪止住飛動,山上卻只見楊寒風,不見肖雄飛和獨釣嘉陵。在二人準備起步逃跑的地方,多了兩個凍雪堆。楊寒風對著那兩個雪堆說:“二位在這裡安心住幾天,待小徒孫刀法練成,自當放你們下山。”
肖雄飛,獨釣嘉陵,這兩位縱橫川西,自以為宇內少有敵手的豪客,就這樣被楊寒風留在玉山下不來了。楊寒風一聲清嘯,藍冰立即趕了過來,垂手立於一旁問:“掌門有何吩咐?”
楊寒風一指兩個雪堆,笑道:“這裡有兩個客人想看七絕刀法,讓夢龍每天就在這裡練刀法。”
藍冰也看了看兩個雪堆,心知是凍住了兩個不懷好意的人,應聲道:“明白!”
那些想渾水摸魚的群豪們見識過肖雄飛和獨釣嘉陵的功夫,自愧不如,現在遠遠看到楊寒風輕描淡寫收拾二人的一幕,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哪裡還敢停留片刻?
山下正打得熱鬧,旋風隊多少有些擔心山上,卻看到剛剛湧上山的人又潮水般退到山下來。袁雲裳再次撇下旋風隊,攔住退下來的人群問:“怎麼回事?”
有人回答:“楊如煙不在,卻來了個更厲害的雪山飛豹楊寒風,肖雄飛和獨釣嘉陵被他一招就留在山上了。”、
袁雲裳聽得神情一震,看來再好的功夫也不足恃,那肖雄飛和獨釣嘉陵也算得好手了,卻在楊寒風手底下走不了一招。幸好自己沒有貿然上山,不然只怕也下不來。她雖然慶幸,但關注了半天,退下來的人中,卻沒看到伍先生和長寬妙手。
一聲虎嘯傳來,聲音很清晰,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在人氣如此之旺的地方,怎麼會出現猛虎?南宮英面色凝重地問他身邊的花芊芊:“你聽到了嗎?”
花芊芊也是一臉茫然,說:“聽到了,怎麼會有虎嘯?”
沒間歇多久,又傳來一聲虎嘯,比剛才那一宣告顯要近了許多。
黎木蓉的臉上反而現出興奮的神情,因為這是她熟悉的虎嘯,當初師傅在雞公山養傷,歐陽燕就經常騎著白客吊頸虎來去。
果然,天地間一隻吊頸白額大猛虎漸漸出現在畫面中,虎背上坐著一個美麗絕倫的神仙般人物,正是當今武林第一人——歐陽燕。
這歐陽燕不是在茶樹溝種藥嘛,怎麼又來到玉山?原來她接到白玉蟾的傳訊,知道七絕刀法已經現世,刀法的傳人正面臨著風險,便把藥圃交給楊素心和聖手續命姜清虛照看,自己騎著坐騎就趕來川西北。聽得楊如煙佔了玉山猞猁的老巢,便衝玉山來了。七絕刀法是她心上人的刀法,她懷著對吳天雄的一片故人之情,鐵了心要出山來保護他的傳人。
歐陽燕騎著猛虎,腰間掛著一邊寶劍,手上碰著一隻玉哨,有時還把玉哨吹響一兩聲,卻不是吹曲,而是指揮坐騎行走。那隻猛虎威風凜凜地從群豪眼前走過。虎背上的歐陽燕旁若無人,唯獨對袁雲裳多看了一眼,就徑直上了玉山。
所有的人都神色一冷,在玉山之上,不光是有個楊寒風,現在又來了個歐陽燕,天下武林,還有誰敢打七絕刀法的主意?
歐陽燕一生不動情感,心如古井,唯獨吳天雄在她心裡泛動過波瀾。如今吳天雄已經做古,但他的刀法還在,他有了傳人,歐陽燕無論如何也要維護這個傳人的安全。
旋風隊、疾風隊,快刀門一見這陣仗,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一個個暢快地笑著,回龍州城去,飲酒、吃肉、睡覺,不亦樂乎,把那幫滿懷沮喪的群豪們晾在野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