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渺鬆手看向一旁的溫竹卿吩咐道:“你先看著他,我去找一截竹管和一根羽毛來,順便再借一個盆來。”
話落,姜知渺的視線遊蕩在街道上,由於方才的慌亂,攤販們的攤子早已被人潮衝擊的四零八散,盆倒是好找,到處都是。
這竹管嗎?看著街邊用竹子支的餛飩攤,她心裡頓時有了主意,幾步上前扯下一根竹子,再從地上撿起水果商販留下來的刀一劃,竹管就出現在她手上。
至於這羽毛嗎?這餛飩攤子後有一個雞毛撣子,隨手一扯羽毛就有了,竹管、羽毛、盆都有了,還剩下最關鍵的一個東西酒。
好在這街上就有酒坊,還離得不遠,先將這三樣東西放置完畢後,姜知渺便朝著酒坊疾奔而去,匆匆買了一罈酒後便抱著它來到了男人身旁。
溫竹卿見她回來,當即上前說道:“姜姑娘,這男子方才又吐了好大的一口血,此刻已經昏迷不醒了。”
姜知渺瞭然,皺著眉頭吩咐道:“你先把他扶起,我這就給他治病。”
溫竹卿聞言,半蹲起身將男人扶了起來,姜知渺見狀,先將盆置於他身前,隨即掰開他的嘴,用從雞毛撣子上扯出來的毛伸進男人的嘴裡,上下活動手腕刺激著他的喉嚨。
感受到外力的刺激,男人胃裡一陣翻湧不止,酸水上湧,直到嘴裡再也包裹不住穢物,他頭一扭,嘩啦啦的全吐進了盆裡。
溫竹卿原是不解治療瘟疫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找這幾樣和藥材無關的物件,現下一見他終於懂了,原來是要清除男人腹中穢物,倒是個新奇的法子。
隨著男人嘔吐聲漸止,一股酸臭味衝入二人鼻腔,這味道差點將姜知渺給燻倒,她手指微動,當即使用了一張結界符。
結界符一用,氣味隨之消失,她終於可以大口呼吸了,看著盆底寥寥的穢物,她心知不夠,隨即拿起手邊的酒,開啟瓶塞,往男人嘴裡灌了一大口酒。
酒烈難以入口,一下肚男人只覺得腹部一陣火燒,方才還停歇的嘔吐又繼續了起來,嘔吐聲漸起,一刻鐘後,偃旗息鼓。
見著盆底敷上了一層青黃不接的穢物,姜知渺蹙著眉頭伸腳將盆往旁邊踢了踢,眼不見為淨,這穢物她實在是有點接受不能。
隨著穢物的清除乾淨,男人的面色也漸漸的紅潤了起來,不像之前那般蒼白,嘴唇的紫色也淡了下去。
看著他體內毒素已經排出,姜知渺默默地舒了口氣,只要配合藥丸再治療一段時日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用雞毛刺激他的喉嚨以及喂酒不過是要透過這種方式來清理他的腸胃,去除毒素。
邪氣入體,胃中的穢物也是加重他身體虛弱的一部分,若是穢物不清理乾淨的話,後續的治療也就沒法展開了。
好在這瘟疫並非沒有治癒的法子,清除穢物後再輔之以連翹、金銀花、炙麻黃、炒苦杏仁、石膏、板藍根、綿馬貫眾、魚腥草、廣藿香、大黃、紅景天、薄荷腦、甘草製作的連花清瘟藥丸吃上一陣就可痊癒。
穢物清除之後,男人悠悠轉醒,他艱難的撩起眼皮,日光照在少女的側顏上,如同神女轉世一般。
他垂著頭,喃喃道:“我這是死了嗎?仙界,神女,原來仙界的神女長這樣啊,這是天庭?但為何和人間一般無二?”
“你沒死,這不是天庭,還是在少鹹城內。”清冽的聲音響於耳畔,循聲望去,只見一鍾靈毓秀的少年正在攙扶著自己。
少年?少女?他撐起身子,左右打量了一番後,瞳孔擴大:“沒死,我沒死。”
姜知渺見他終於回過神了,也是欣慰,心裡默默舒了一口氣,笑道:
“你當然沒死,不過你身上的瘟疫還沒有完全治癒,還需要配合藥丸再治療一段時間就能徹底痊癒。”
話落,又繼續道:“從現在到你徹底痊癒之前,你每日不可進食,只能少量飲酒,待徹底痊癒之後才能正常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