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初錦又很少見到君彥了,因為戰事的繁忙,他都是和部下們討論與戎狄的作戰,初錦端著藥進去的時候,都能看到君彥在忙碌,不過君彥的傷也越來越好轉,她也放心了許多。
在練馬場遇到的事一直印在初錦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君彥挺身而出將她拉到一邊,而他自己卻躍上馬背去控制受驚的馬,他又救了她,初錦也忘記這是第幾次了,她只是一個侍女,這是君彥親口說的,可為什麼君彥要冒著危險去救她,這是不明智的行為君彥卻這樣做了,如果當時受驚的馬轉向攻擊他怎麼辦,君彥應該考慮到的啊。
心裡常常想著君彥的事,因為君彥對於她而言已經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來面對,他們之間太過複雜,有時候連初錦自己也理不清頭緒。
他是該恨她的,可為什麼總是在救她?
“初錦,藥庫裡沒有地榆草了,附近的山上有,你去採一些回來。”
徐醫士忙著救治傷兵,抽出時間向初錦吩咐道。
“是,我馬上去。”
初錦背上竹簍,和守門計程車兵打了招呼之後,就去了徐醫士說的山上。
這裡的草木倒是茂盛,森林裡的樹高聳挺拔,偶爾有些小動物出沒,但也構不成什麼危險。
初錦拿著樹枝在草叢裡撥來撥去,尋找著徐醫士要的地榆草。
“娑娑。”
樹林裡只有她撥弄草叢的聲音,窸窸窣窣地,初錦倒也不覺得怕,因為之前在西南的時候樹林走得多了。
“咦?這是什麼?”
撥動開草叢,初錦看到了草叢裡有暗紅色的血跡。
“血?”
初錦頓時瞪大了眼睛,這裡怎麼會有血呢?難道是有野獸剛把獵物吃了嗎?畢竟這座山上有沒有猛獸她也不知道。
初錦順著血跡找過去,在一棵樹旁邊,好像靠著一個人影,地上的血順延到那裡。
有人受傷了,初錦趕緊走過去。
這是一個男子,靠在大樹邊上,垂著頭,渾身的衣服都是暗黑色,而且髮式似乎與大夏的人不一樣,是一種初錦從未見過的打扮,難道是附近的獵戶?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最重要的是得趕緊救他,流了這麼多血,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初錦探了探鼻息,所幸這個男子還有呼吸。
不過他的傷口在哪兒呢?
初錦用手撥拉著他的衣服,原來傷口在胸口處。
比心臟偏了一點位置,應該不致命,現在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不過得趕緊止血,流的血多了生命也就越危險。
初錦從衣襟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這裡面是止血的藥,看來她習慣隨身帶著止血藥是明智的,這不就派上用場了麼。
男子的傷口血流如注,整個胸前的衣服都像是被浸在血裡一般,初錦將藥粉灑在男子的傷口處。
初錦四處瞅了瞅,這是在山上,把這個人搬回去治療不太現實,她的力氣太弱了,根本搬不動一個這麼高大的壯漢,而且搬的途中還可能動了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那就得不償失了,還是在這裡給他處理一下。
水,這座山上會有水嗎?
初錦順著下游去找,還真找到了一個小溪,正好之前初錦裝了很多地榆草,地榆草是止血的,傷兵營裡都是用這個來處理傷口的,初錦將地榆草清洗了一遍,然後用小溪邊的石頭把這些地榆草搗碎,包在了手帕裡。
把這些拿回去之後,初錦就用帕子簡單地給男子清洗了一下傷口,有了之前的藥粉,血差不多已經止住了,然後初錦把搗碎的地榆草敷了上去。
初錦在做這一切時候太過認真,沒有發現男子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
蘇赫巴的意識漸漸恢復了清醒,但在睜開眼睛之後卻發現身邊有人,立即警覺地抽刀而出。
初錦一愣,感覺到了脖頸上冰冷的觸感,蘇赫巴抽刀的速度非常快,初錦根本來不及反應刀就抵在脖子上了,她之前也沒有發現男子身上還有刀,也是,防身的刀怎麼可能隨便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