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剛乾活回來,還是怎麼的?”
“剛回來,過完年活兒少,下午就沒啥事了。”
聊了幾句,氣氛慢慢緩和。她盤腿坐在板床上,用方言開始聊:“英姐,我不知道他怎麼跟你說的,反正我就在這兒住一段,每天跟著你幹活,錢你都收著,帶帶我就行。”
“好,好。”錢惠英忙道。
沒辦法,這種態度一時半會改不了,她暫且忽視,開始問一些性命攸關的東西。
“咱們明天幾點起來?”
“四點就行。”
“那早飯啥時候吃?”
“中午。”
“喝水怎麼辦?”
“白天在商場裡接。”
“那我還得買個大缸子……哎?這有廁所麼?”她忽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有,出去左轉,那邊有公廁。”錢惠英伸手一指。
公廁?
她眨了眨眼睛,腦回路直接崩到一個點:“那那那起夜咋辦?”
“用這!”
錢惠英一貓腰,從床底下拽出個物件。
“……”
範小爺臉都綠了,那是個圓形的,粉色的,印著鴛鴦戲水的塑膠小盆兒……盆兒……兒……
好吧好吧,一瞬間,她真有那麼點後悔,但隨即平靜。來都來了,就是戰!戰!戰!她努力說服自己,誰還沒個野性奔放的時候,反正都是細水長流。
倆人說著說著,她大致摸清了周圍環境,天色也逐漸沉暗。
這房子的隔音超爛,隱約聽到鄰居們的喝酒吹逼,夫妻吵鬧,甚至哼哼哈哈的叫*床聲。遠處是城市,色彩斑斕;這裡卻像被遺棄的角落,不知哪天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
範小爺爬到上鋪,穿著中衣一躺,那生硬的木板穿過衣服,直接印在脊樑骨上。她咧了咧嘴,看著在頭頂晃悠的昏黃燈泡,道了聲:“英姐,我睡了,關燈吧。”
“哦!”
下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跟著,一片黑暗。
孰不知,就在板房的數十米開外,整整三撥人在盯著。一撥是王浩的馬仔,一撥是公司請的安保,一撥是吳總的手下。
一個孤身女明星在這種地方,誰特麼能放心?三撥人互相知曉,心照不宣,不過也虧得他們,這巷子的治安倒好了不少。
…………
範小爺就跟做夢一樣。
以至於錢惠英把她叫醒的時候,她還以為在家裡的大床上,可惜身邊木有老公,木有瘦子,只有一個黑黑壯壯的鄉下女人。
“幾點了?”她坐起身,覺得每塊骨頭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