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很暗。
不是那種昏昏沉沉心思壓鬱的暗,而是讓你可以捧著塊小蛋糕,一小勺一小勺吃上好久,全身都充滿了甜膩膩的味道。
然後你對身邊的人說,吶,你要不要吃?再把嘴巴湊過去,蹭得他滿臉都是白滑滑的奶油。
當初因為臥室的吊燈,倆人討論了好久,褚青喜歡雪亮的明,範小爺卻中意抹了層紗的橘。
最後依了女生的意,荷花瓣似的玻璃罩子吊在棚上,垂下幾條水晶珠串。燈光一起,那橘色一層層的渲染開,如果是仰面躺著,你會看到一個幻妙的世界在頭頂遊動。
而此刻,範小爺躺在燈光下,軟軟的像團棉花糖,彷彿用手指一碰,就會陷進她心裡面。
褚青立在門口,忽然覺得手足無措。
“幹嘛呢你?”丫頭見他遲遲不動彈,不禁問道。
“我,我有點緊張。”
她撇了撇嘴,鄙視道:“你第一次啊,過來姐姐教你。”
“嘁!”
他進了屋子,熟練的湊了過去。
…………
到了三月末,範小爺的戲份全部殺青。
她還難得的感慨一番,表示跟大導演合作就是不一樣,明顯感到自己實力提升。褚青的看法類似,覺著她演技更為紮實,尤其是臺詞功力,比之前要貼合人物情緒。
在他的嚴格管制下,丫頭並未出現什麼不良症狀,當然減肥是失敗的,每天好吃好喝,反倒胖了幾斤。
此時,南方的疫情已經控制不住,甚至有名護士長因感染逝世,成為首位殉職的醫務人員。
香港更是重災區,不僅中小學及幼兒園停課,還隔離了一整座公寓,據說裡面有超過一百名的感染者。
那邊還有不少朋友,褚青時不時給阿關、華仔他們打電話詢問,得知香港的演藝市場幾乎停頓,《無間道2》也不曉得啥時候開拍。大家都忙著籌備金像獎典禮,辦得風風光光的,以期於逆境中振作人心。
他在香港待了近兩年,始終沒什麼歸屬感,總是一種旁觀者的態度,也體會不到所謂港人自強的精神,頂多拍個巴掌支援一下。
至於京城這邊,情況同樣嚴重,雖然官方沒有釋出訊息,但有點渠道的都曉得了,非常非常不樂觀。
範小爺拍完《手機》,就被老公和爸媽強令禁閉,暫時推掉了一切工作。兩口子好容易有一起休息的機會,卻因為疫情哪兒都不能去,只得窩在家裡。
吃飯,睡覺,吵架,看《櫻桃小丸子》……實在憋得悶了,就開車出去兜兜風,和王瞳她們搞個飯局,或者到後海跟竇維下盤棋,順便再找找房子。
話說範爸範媽換了居處後,對新小區異常滿意,本想讓他們搬過來,可範小爺不願意。按她的想法,要買就買大的,帶花園的別墅最好,二百多平的大複式也湊合。
褚青敲了敲她腦袋,把面積縮小到三室兩廳。
最後,倆人在三環邊上相中了一套,沒功夫裝修,直接買的成品房。比設想的稍大,價錢也貴了點,但兩口子都很滿意,因為有一個寬敞的衣帽間和一個大露臺。
原來的東西太雜,家電啊,傢俱啊,零零碎碎啊,都要仔細分揀,又得一番吵吵。估計徹底搬完,至少得一個多月。
晨,天晴。
範小爺打著哈欠,慢吞吞的趿拉出來,一臉不爽。
“咋了你,起床氣啊?”褚青擺好了碗筷,隨口問道。
“你昨晚沒戴套!”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鼓著嘴道。
“你不是安全期麼?”
“是麼,我上次啥時候來的?”她抓了抓頭髮,迷迷糊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