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託劉應將給我準備的衣飾全部換成紅裝,他雖不理解,也還是答應了。
劉應離開後,我重新給自己上了妝,看見院中的鳳仙,就採下一把,準備給祁冉留一些活血止痛的藥。
雖說他大概也會說有毒,不願用。
我很容易累,只一會兒就得停下來歇一歇。好容易將藥製成,我見花瓣丟在一旁可惜,於是搗出汁液,準備用來染指甲。
畢竟死後也不會有人願意管我,我得自己好好打扮一番,不然成了鬼,還要招其他鬼笑話,未免悽慘。
欺騙祁冉並被他欺騙之後才發現自己愛上了祁冉,在我看來實在是很沒出息的一件事。
於是我準備像十幾年前一樣忙起來,忙起來,祁冉與我對話時,眼中的嘲弄也定會淡了。
只是我仍有淚滴在鳳仙花汁裡。
方將眼淚擦去,我聽見院門口柳昭訓做作的聲音響起:“我們要進去。”
守門的侍衛十分為難:“沒有殿下的允許,誰都不能探視。”
“就因為陳阿膠半路逃婚被歹人劫持,殿下才受了那麼重的傷,只能臥床,如今她竟還有臉回來,我們要代殿下來‘探望’她一下。”
原來是府中女眷以為我逃婚遇襲,連累了祁冉,所以不再受寵,準備上門,尋我的麻煩。
侍衛仍沒鬆口,院外又響起許奉儀的聲音:“我聽聞太子妃遇襲,實在坐立難安,此番前來,只為看看太子妃的傷勢,一會兒就走,定不會連累侍衛大哥的。”
許因許奉儀在太子府中口碑不錯,侍衛只囑咐了兩句,就開啟了門。
許奉儀帶著丫鬟踏進院落,看見我,忙迎上來:“姐姐,你沒受傷吧?”
上次我透過自殘讓許奉儀又享了一次禁閉,祁冉也以此為藉口疏遠了她,她竟還想與我裝傻,簡直可笑。
我倒看看,她還能忍我到幾時。
於是我扶住她伸來的胳膊,柔聲道:“託妹妹的福,殿下趕來及時,姐姐一點傷都沒有。”
隨後跟來的柳昭訓指著我訓斥:“好啊你,原你壓根不是個啞巴,竟有膽子欺瞞殿下!”
“我這嗓子,可是殿下專請鬼醫來診治的,不好才怪吧?”
“還是說柳妹妹嫉恨殿下對我如此用心,才萬般來挑我的錯處?”我控制著聲音別有什麼起伏,生怕一時激動又會吐血,被對面的人看出什麼。
柳昭訓十分氣惱,舉著手上前道:“你上次汙衊我打你,害我被殿下禁足,這次,我一定要把吃過的虧全找回來。”
我握住許奉儀的手,緩緩坐下,對柳昭訓道:“你當殿下看不出我害你嗎?”
柳昭訓果然愣住:“什麼?”
“殿下如此聰慧,怎麼看不出我當時的心思?但他還是選擇幫我,因為什麼?”我笑,“還是那句話,我比你年輕罷了。”
柳昭訓暴跳如雷,恨不能衝過來揍我一頓,卻被許奉儀攔下了:“可別衝撞了太子妃。”
柳昭訓如同火藥一樣炸開:“就她那個低賤身份,也配當太子妃?”
我權當沒聽見,看許奉儀那副樂得看戲的嘴臉十分好笑,於是把頭轉向她:“妹妹,上次你劃我那一剪刀,可十分疼呢。”
許奉儀臉色一僵,隨即眼中盈盈含淚:“姐姐還想汙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