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叫我如何收手?
我沒再看賀儒,他見仍勸不動我,只好換了個話題:“太子他……沒欺負你吧?”
我搖頭。
“他很喜歡你。”
我發呆。
賀儒見我這樣,頓了一下,問我:“他對你好,你對他,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對我好?
祁冉許諾拿百萬銀兩和鋪子給我當聘禮,要娶我為正妃。
他為我罰了能替他取得利益坐擁萬貫家產的柳昭訓。
他不惜頂撞母親,也要護我周全。
他從刺客手下脫身,受了傷,第一件事是來關心我。
他見我有危險,毫不猶豫地與我同陷於危險之中。
是啊,祁冉對我極好,那麼我對祁冉,又是什麼感覺呢?
偶爾從夢中驚醒,朦朧恍惚的那一剎那,腦海中騰躍而出的,總是祁冉面對著我,笑得溫柔。
那的確是這十年我見過最燦爛的光。
但一旦想起夢中所見,心頭的猶豫會立刻被苦痛取代。我總是會哭,但哭不出聲來,會覺得不爽利,只好使勁地掐自己,掐疼了,心也就定了。
賀儒見我愣神,以為我有所鬆動,叫我的名字:“阿膠,你不如暫時放下那事,多想想太子對你的好。”
我搖頭。
祁冉對我再好,也不是可以抹去他曾經行徑的理由。
賀儒還待勸,我聽見有人從後院小心翼翼走來的腳步聲,於是示意他噤聲。
我倆同盯著後門,見是祁冉灰頭土臉,正端著一碗略帶些焦味的藥亦步亦趨,看見我,頗有些不好意思:“我頭次煎藥,你若嫌,我就再給你煎一碗。”
賀儒偷偷衝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是想強調祁冉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