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看去,卻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擋在自己身前,一柄散發著盈盈水光的劍擋下了將要刺進劍音身體的匕首。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劍音這才看清南宮羽的身姿,她一手揮劍擋開了丁鈴的刀,另一手伸指抵在了丁鈴的額頭,將場面控制了下來。
“丁姑娘,請點到即止。”
不知怎的,丁鈴忽然大怒,嗔道,“你這女人,也配來阻撓我的好事!”
話音剛落,丁鈴再次消失,可南宮羽卻並沒有慌張,幾乎就在她消失的瞬間,那把鸞吟的劍尖已出現在南宮羽的脖頸之前,噹的一聲便又一次架住了丁鈴的匕首。
防守與進攻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就好像南宮羽知道她攻擊的位置和方向,方位精準且預判完美,在場之人無不驚愕。
丁鈴也感到非常震驚,收回匕首,再一次消失。
這一次,劍音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被推了出去,摔在了房頂之上,動作之快甚至讓她看不清是誰推了她一把,當她掙扎著爬起身時,卻見南宮羽已經又一次架住了丁鈴的刀。
而刀刃所在之處,便是劍音原本的位置,想來是南宮羽將她推出,躲過了這一刀。
接著那丁鈴接連閃身數次,皆被南宮羽架住,每一次防守都與進攻同時,甚至似乎南宮羽的防守在丁鈴的進攻之前,令人歎為觀止,匪夷所思。
劍音坐倒在房頂上,看著眼前這令人瞠目結舌的對決,竟一時間忘記站起來,就這麼不雅的坐著,目光一刻也離不開這二人。
這究竟是一場什麼級別的戰鬥,她這個菲斯新秀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甚至根本就沒看清對方的身手,而南宮羽居然可以看似輕鬆的與之對拆了十幾招!
她這個師父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怎麼樣,看清她的招術了嗎?”
劍音回過神來,回過頭,只見白馬筱單膝跪在她身旁,悄悄的說著,“我剛剛聽汪海說,這個丫頭來頭不小,她除了是丁老怪的女兒,還是右判司的徒弟,更是大神官的義女,且靈術十分稀奇古怪……”
“靈術?”劍音打斷了他的話,驚道,“你是說,他那忽隱忽現的身法,其實是靈術?”
“聽起來應該是,不過我暫時看不出她這究竟是什麼靈術,所以我想問問你,以你們菲斯的知識,能看出她這是什麼鬼靈術嗎?瞬移?還是超級加速?”
劍音皺著眉聽完他自創的靈術名字,搖頭道,“我也看不出來。她的身法很奇怪,忽然就會消失,然後又忽然出現,若真是靠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或是隱身之類的,那也應該有風聲,可她……就好像那一瞬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白馬筱看著還在與她對峙的南宮羽,陷入了沉思。
的確,丁鈴的每次閃身都沒有一絲風聲,相比之下南宮羽則顯得真實得多,她每一次揮劍阻擋都能聽到劍刃極快的劃過空氣的呼嘯聲,雖然也很迅速,但至少能看到少許殘影,與那丁鈴完全不同。
兩人又拆了二十多個回合,卻見丁鈴依舊不依不饒,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南宮羽似是不想再糾纏下去,在她又一次閃身後,左手伸指,雖劍刃而動,這一次她用兩根青蔥玉指夾住了丁鈴的刀刃,而劍尖則對準了丁鈴的咽喉。
丁鈴這才收了手,冷冷的盯著南宮羽的臉,約莫十幾秒後,臉上漸漸浮現出了微笑,“居然能接下我的刀,看來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你不止是一個用身體討男人歡心的女人。”
他們離得稍遠,白馬筱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否則又得大吵大鬧,自取其辱。
聽著她的侮辱,南宮羽卻沒有動怒,而是冷然道,“丁姑娘說笑了,你與劣徒比試我本不該插手,但劣徒技不如人,為保其姓名,宮羽不得不出手,還請見諒。”
丁鈴上下打量著她,嘴角微微撇了一撇,“你……挺會教徒弟,作為凡人,她的劍術在如今的同齡人中,怕是無人能及。”
“丁姑娘誤會了,劍音拜入我門下不過兩月,雖不知她從何處學來,但確是深得南宮劍宗真傳,做她的師父,宮羽其實心中有愧。”
聽著她不卑不亢的回答,丁鈴皺眉沉思了片刻,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他配不上你。”
南宮羽不解其意,但也沒有追問,鬆開了她的刀,後退了兩步,拱手道,“今日比試就此結束,本宗認輸。”
丁鈴微笑著說道,“現在就認輸了?那之後的決賽場上,你們又當如何?不如就此退出的好。”
南宮羽道,“不牢丁姑娘費心,武宗大會上人才濟濟,本宗亦是有自知之明,自不奢望能夠在決賽場上與貴門相遇。”
丁鈴看著她,眼神中滿是不可名狀的神色,“那可……不一定。”
說完,她走過了南宮羽,又從劍音身旁走過。
“期待與你的對決。”
幽幽的飄來這麼一句後,丁鈴翻身下了樓頂,只留下眾人,在冷風中久久不能回神。
頭頂又炸開幾朵繽紛的煙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像是黑暗中不屈的吶喊,尖銳,響亮,但又美麗絢爛,照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