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教!是我的過去,也將是我的未來!而你們,只不過是我的錯誤所衍生出的產物,就此消失吧!”
源蒼介弓下身子,手向刀柄摸去,“你休想!”
拔刀術講究一個“快”字,可當他極快的拔出刀時,刀還有一半未出鞘,一張黃光符紙捲上了他的手腕,就像被一直有力的大手緊緊攥住,抓著他的手將刀又插回鞘中,緊接著白馬筱伸出右手一推,源蒼介整個身子飛了出去,撞在走廊盡頭的門上,將門撞開,摔進門後的房間。
那是個巨大的圓形房間,卻是空空蕩蕩,除了正中間那一團釋放著耀眼白光的光球,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由於這支柱幾乎無法受到損傷,所以幾百年來這個房間沒有任何的防護,甚至連門都沒鎖。那一掌沒有多大力道,輕而易舉就將他摔進了這個房間。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卻立刻被數十張符紙捆住,動彈不得。白馬筱緩緩踱步進來,看著那團光球,伸出了右手,“只要關閉這最後的支柱,當年那個愚蠢的我所犯下的錯誤,就可以被彌補。”
源蒼介掙扎著喊道,“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你明明是東洲的締造者,如今卻要親手毀了這一切?!”
白馬筱輕蔑的看著他,“別想套我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的典故嗎?”
源蒼介冷笑一聲,“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反派啊?”
白馬筱哼了一聲,沒有再說,手上運起了靈術,那光球瞬間暗淡了下去。
就在它徹底失去光芒前,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筱哥?!”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白馬筱下意識收起了靈術,那光球立刻又變回刺眼的模樣,他回過身,看著這個讓自己熟悉無比的女人。
無論是白馬筱,還是白馬非,對於她的情感,卻是一致的。
白鳥翎向他走來,不知是重逢的喜悅,還是對這樣的他感到恐懼,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腳步也有些凌亂,“你究竟……在做什麼?”
那一刻,白馬筱彷彿置身夢魘,眨眼間好像回過了神,“你不是梁月,你怎麼可能是梁月!”說罷,猛地回身,手上靈力大作,將那光球再度壓入黑暗。
白鳥翎沒有猶豫,從袖口飛出無數張咒印符,組成了刃龍捲,向他猛撲過去。
這一招他可沒法無視,只得再度生生收回壓制支柱的靈力,回過頭向著那刃龍捲一拍,無數張符紙憑空出現,也組成了一團刃龍捲,雙方相遇,漫天的紅色與黃色交織在一起,相互廝殺,相互糾纏,整個房間都被這數量恐怖的紅紙與黃紙填滿,充斥著噼裡啪啦的碰撞之聲。
白鳥翎旁若無物的向他走來,在這激烈撕扯的兩團刃龍捲中,身上出現了無數道血痕,衣服被這刀片一樣的符紙撕扯的破亂不堪,臉上,手上,脖子上也都是血口,但她依舊緩緩向他走來,雙眼噙著淚水,好像這一切痛苦都遠遠比不上她內心的痛。
白馬筱運起靈力護住周身,不讓刃龍捲蹭著自己,他看著這個彷彿不知道痛的女人向自己走來,怔怔的盯著她的眼睛,不知她想做什麼。
她就這樣在刀刃組成的旋風中走到了他面前,沒有再質問他,也沒有出手攻他,而是湊了上來,吻上他的雙唇。
那是一個十分溼潤的吻,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臉上的血口中所流出的鮮血也沾上了他的臉,不止是雙唇之間,整張臉都感受到了溼潤,好像她整個人都在哭泣。
那一刻,漫天的兩團刃龍捲解體,化作沉寂的紅黃紙雨,就像是八月的黃色桂花,與寒冬初春的紅色梅花終於相遇,在空中飛舞交織,下起了紅黃花雨,飄落在二人身邊。
時隔幾百年,早已輪迴十數次的白馬非,終於吻上了她。但他知道,眼前的這位是白鳥翎,她不可能是梁月。
但他沒有拒絕這個吻,因為他實在是太想念她,哪怕只是一具和她一模一樣的軀體,他也想相擁入懷。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他們終於分開,白鳥翎深情的望著他,“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們都要共同面對。”
那一瞬間,白馬筱忽然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腦袋,腦中翻江倒海,頭痛欲裂,他推開了白鳥翎,雙手抱頭,陷入了極度痛苦之中。
“你怎麼了?!”白鳥翎急切的扶著他,卻被他再度推開。
“你敢傷害我的小翎!”他突然大喊出這麼一句,隨後意識到了什麼,忍著劇烈的頭痛,一揮手,出現一個光門。
光門急速向他撞來,掃過他的身體後,整個人消失不見,隨後光門也消失了。整個房間只剩下躺在地上呆若木雞的源蒼介,和黯然失神的白鳥翎,還有那黯然飄落一地的紅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