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這個…”
不用想鄭焱都知道怎麼回事，當初鄭焱與鄭先臣和李斌聊過海省問題，想必李斌是聽進去了，所以才會有後續的這麼多事。不過鄭焱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到這種程度，竟然已經出現了多家公司放棄投資的情況。
看到鄭焱欲言又止的模樣，劉建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小焱，這事兒不會與你有關吧？”
“大伯，這事兒還真就和我有點關係，只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當初…”
如今事情已經超出了鄭焱可以掌控的範圍，而且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鄭焱心裡也沒底，乾脆把自己和父親說過的話說了一遍。
“可是大伯，我當初只是想讓我爸和李叔叔退出海省的投資，我是真沒想到，李叔叔會把這事兒傳出去，而且他們還都信了。”
按說找到了事情的起因，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劉建功就是高興不起來。鄭焱能夠影響到的只是李家等幾個家族，可是這些家族能影響到的人就多了。
霍家、鄭家、李家，都是港城風向標似的存在，一旦他們退出，無形當中就會給出一個訊號，那就是他們集體不看好海省的投資，如此一來，還敢在海省投資的港城公司也就寥寥無幾了。
“小焱，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這次可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不過，你就這麼確定，你說的那些問題會發生在海省？”
“要說百分之百的把握，那肯定是沒有，不過，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您應該知道，當初日本股市崩盤，我和李叔叔、霍爵士他們大撈了一筆，當時我就說過，日本的房地產市場也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您看，日本的房地產市場已經開始崩潰，不過這只是開始。如今的全球首富就是日本的房地產大亨堤義明，他的個人資產超過一千六百億美金，但是我敢肯定，用不了兩年，他的資產就會大幅度縮水，能有現在的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如今的海省就和以前的日本有些相似，只不過海省剛剛開始，但是同樣的，日本的經濟實力在那裡擺著，所以才能撐到現在，如果是海省，能撐個兩三年就不錯了。”
“其實我覺得這是件好事兒，如今海省的房地產泡沫還是太嚴重，如果現在政府進行一些有效的干預，說不定能避免出現這些問題。”
本來鄭焱心裡也覺得過意不去，可是再仔細想想，如果自己的意見被採納，說不定真的能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損失，這讓鄭焱的底氣又足了起來。
“小焱，你確實很聰明，也非常有經濟頭腦，這點我從不懷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你能想到這些問題，難道我們就一點也意識不到？”
聽到劉建功的話，鄭焱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強忍著沒有開口。
“這項改革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性，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我們也曾經討論過，只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所以才會把海省當做試點，就是為了把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這種代價降到最低。”
“在把海省選做試點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出一條可行的道路，只要找到了，付出一些代價也能夠接受。可是如今因為你的介入，我看我們的計劃要破產了。”
直到聽完劉建功的話，鄭焱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幼稚了。自打重生以來，鄭焱憑藉著先知先覺的優勢，在投資界無往而不利，可是在國家發展方面，他依然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大…大伯，我當初也沒想那麼多，您看…要不您說說，有什麼方法可以補救，或者說我能幫上什麼忙，只要我能做到，絕對不會推辭。”
“你也不用太在意，這次的事情也不能怪你。你之所以讓你爸和李斌退出海省的市場，無非是不想賺那份錢，也是出於好意。”
透過剛剛鄭焱說的那些話可以看出，如果鄭焱想趁機撈一筆，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退出。同樣，如果鄭焱真的進入海省攪風攪雨，當海省的問題凸顯出來的時候，說不定比鄭焱預測的更嚴重，也就是說，鄭焱的初衷還是好的。
“你也別擔心，我們一直在討論可能出現的問題，你剛剛的話倒是給了我一些提示。現在的問題還不是特別嚴重，如果再針對你說的那些問題做一些準備，也許可以付出更小的代價就找出一條改革的道路。”
不用說鄭焱是自己的侄子，即便是隨便什麼人，劉建功也不可能抓著這件事不放。鄭焱只不過是私下裡發表過一些個人意見，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他忽略了自己的影響力，更忽略了李斌的影響力而已，完全是無心之失。
“行了，你和小偉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一會兒還要去趕飛機，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此刻的劉建功突然有種取消這次行程的想法，只是以他如今的地位，行程都是提前幾天甚至十幾天就安排好的，不可能說取消就取消。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去海省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才好回來商量對策，也就讓鄭焱兩人離開，直接去了機場。
“鄭焱，你小子真行啊，能做事，可是也能惹事，而且還都不是小事兒。你也別哭喪著臉了，接下來去哪？”
儘管劉偉聽到了兩人的全程對話，可是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這種事對個人，或者是一個公司來說可能是大事，可是對整個國家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送我去學校吧，這會兒典禮應該還沒結束。”
鄭焱也明白，不管自己怎麼發愁，事情已經這樣，與其在這裡唉聲嘆氣，還不如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