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擺擺手,算是打了聲招呼,至於張忠明還是老死不活的躺在那裡,懷裡抱著酒罈。
張忠明望著二公子離去的方向,輕聲問道:“還有?”
李源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再次看向了遠處。
夕陽就快要下山,天邊的火燒雲映入眼簾,將士們的身影映照在大地之上,長安城的南門處,行人漸漸稀少,而李源知道這不過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正是王逸與李太白,接進城門處,王逸停下馬車,隔著很遠,王逸就看見了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城門處聚集,走進之後,發現了李源與一個年紀相仿的人坐在一旁的棚子裡面,桌子上,雞骨頭與酒罈子擺放在那裡。
“沒想到盧大人讓你來這裡等著。”
李源擺擺手,自家兄弟,這麼說,見外了不是。
李源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遞給王逸,“給你,盧大人說了,讓你親自送戒塵大師到長安城外的十里長亭,再回到長安城。”
王逸接過令牌,有些不解,為何盧忠會下達這樣的命令,“為何?”
李源站起身,向著馬車走去,“不知道,不過不是什麼壞事,現在長安城裡,我那位表哥在我出來的時候,砸碎了不少玉華行宮裡面的貢品。”
“這次圍殺,我聽到我父王提起過,不簡單,複雜的很,搞不好他都要親自出面,”
王逸心裡有些震驚,能夠讓一位藩王,還是大明的
軍神出面的事情,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嗎?
當然不會,本以為只是江湖之爭的王逸頓時後背發涼。
“不過要是熬過去了,好處會很多的。”
李源來到了馬車的面前,滿身酒氣的對著裡面的戒塵鄭重行了一禮。感受到外面李源動作的戒塵緩緩走出馬車,扶起這位世子殿下。
李源哈哈一笑,“大師,我是李源,這一禮是為了我母妃,我外公一家禮佛,我這個做外孫子的也就信一點。”
緊接著李源再次行禮,“一如當年,我也是個嚮往江湖的小子,這一拜,為了大師所做的一切。”
身為燕王世子,永遠是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東西的,比如這次的戒塵大師所做的事情涉及的那些氣數之爭,自己都在父王那裡瞭解過了,但是自己又無能為力。
戒塵唸了句佛號,“受之有愧。”
李源微笑著繼續說道:“當年,我父王請來的先生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我趕出王府,到最後,也只有宋今墨老夫子肯為我授業解惑,雖然我這個學生學得不怎麼樣,但是有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難道你不喜歡這朵花他就該死嗎?”
“沒道理的事情,我那位表哥鐵了心要行那滅佛之舉,我看不下去,但是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代替我李家的一部分人向大師道歉。”
說罷,彎腰對著走下馬車的戒塵再行一禮。
老雙手合十,如得解脫,如釋重負,低頭輕輕說道:“李施主是個佛緣深厚的人,能夠讓李施主如此看重老和尚,老和尚有些開心的。”
李源哈哈一笑,轉過身,對著一旁的李太白轉了一圈,左看看又看看,最後用手碰了碰李太白的胳膊,嘴裡不停唸叨著,“活的李太白,活的劍仙。”
李太白雖然很高興聽到李源誇讚自己,但是還是有些受不了一個大男人不停看著自己,“小子,你幹嘛?”
李源對著李太白急忙行禮,“見過太白劍仙,白天的時候在長街之上的出劍我可是在遠處看的清清楚楚,不愧是劍仙前輩。”
說著李源起身行禮,對著李太白豎起大拇指,李太白咳嗽兩聲,碰了碰王逸,你看看這個叫李源的小子多上道,哪裡像你小子。
“好說,好說,我見李老弟的根骨不錯,應該就是一位練武的奇才。”
一旁的王逸實在是有些生無可戀,因為李太白與李源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兩個人現在勾肩搭背的站在那裡,就差磕頭拜把子,成為同姓的兄弟了。
一旁慈眉善目的戒塵大師見到此景,微笑著唸了一聲佛號。
原來人間的美好從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