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在他身邊的每一日,宋玉都在患得患失中度過。
他知道自己必須放手,但每次殷樂出現在他身邊,不論喊著的是“夫子”還是“謹之”,他都想把她擁進懷裡,不顧一切地讓她屬於他。
在柳安隱晦地告訴他,下一次毒發近在咫尺後,宋玉的恐懼到達了巔峰。
他獨自一人靜坐到深夜,聽見了馬車的剎車聲。
殷樂提著燈籠,踏著風塵而來,在一瞬之間便照亮了漆黑一片的房間。
宋玉不敢失去殷樂,前世,這種感情還能被剋制,他能忍心無視殷樂的哭喊。今生,他徹底失控了。
宋家也罷,天下也罷,若是那個逆光而來的人沒有了,他獨自一人在黑暗裡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謹之,和我親吻是什麼滋味?”殷樂往宋玉身邊湊了一湊。
“一股餃子味。”宋玉表示實名嫌棄。
“那是你給我做的!你做的飯!你親的嘴!你還要說我!”殷樂頓時炸毛。
宋玉將殷樂摁進了自己懷中,肆意地在額頭上親了一口:“我錯了。”
由於宋玉認錯態度良好,殷樂也不和他計較,而是轉而和他絮叨:“謹之啊,你可千萬要忍住,你前世都整整忍了五年,今生若是在我大業未完成前擦槍走火,讓我給懷上了,我這輩子就完了。”
宋玉無聲笑起來,用力把殷樂摟緊:“阿樂請放心,若是阿樂不願,謹之絕不勉強阿樂。”
殷樂左看覺得宋玉奇怪,右看還是覺得宋玉很奇怪,可怎麼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嘟噥了幾句,就此作罷。
轉眼年,泰元五年已至。
承乾書院閒置了好一陣子,直到春闈結束後,承乾書院才姍姍來遲地開了學。
這些日子,殷樂流連與七里橋和大理寺。
其實殷樂也不覺得她一定要在大理寺待多久,可秦正卿對她實在太好了。
好到對她笑臉迎人,一個勁兒和她拉家常,順便把她的夫子也給問候到了。
殷樂:正,正卿大人,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至於七里橋,殷樂到那兒,無非是打探各路的訊息。
嚴成依然未抓到,但謝林翳卻神秘地給她透露了訊息——據說,嚴成被安山旭接走。
至於安山旭在哪兒,謝林翳表示說不得。
殷樂按下心頭的不安,每日繼續完成功課。
等到四月中旬,有一個訊息便傳遍了承乾書院。
泰元五年的中秋,西涼國的使者將會來朝見泰元帝。
其實大家都明白,名為朝見,實為探聽大周的虛時。
據說,來的人是有三人,其中兩人為女子。
有一個年輕的公主已經放出了話,譏笑大周無英才,她只能會會那些老頑固。
這一下,可惹怒了泰元帝。
因此,有人估計,本次招待西涼使者的官僚,很有可能會從國子監選出。
不論是學生,還是伴讀,都有選中的份。
不僅僅如此,過了幾天,又有零碎的訊息傳出,泰元帝傾向於選取無官無職的伴讀。
大周的百姓都如此優秀,想必那西涼公主定然是無話可說。
而這伴讀,大有可能從承乾書院裡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