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別這麼想我。”唐戰滿臉不屑,他低頭看著陶芳,神婆蒼老的聲音突然消失,跟著響起的聲音如女神般莊嚴肅穆,“你如此反應,只是因為你僥倖逃脫了活祭。你為何不認為,這是那人的妖法?”
“因為她在,更因為你們這群人還活著,這兒就不會下雨。”他的聲音忽高忽低,忽而年輕,有倏地蒼老無比,“為何你寧可相信此人是你的仙姑,而不將我奉為神明?”
“愚人,我只是一次不靈,而她,再好也是隻靈了一次。”他大笑,刺耳的笑聲讓陶芳一個勁兒地縮脖子。
殷樂隨手捻起一根樹枝,反手摔在了唐戰臉上。她微微抬手,臉上掛著熟練無比的笑容:“你說的不錯,你不靈的,也許只有這個一次。”
天片泛起一道雪白,襯得那少女的小臂更為雪白,殷樂兩根手指互相擦過,打出一記響亮的響指,四面八方的雷鳴聲滾滾而來。
“可從神到人,從人到妖,一次足矣。”
話音落時,淒厲的閃電斬破蒼穹,在風水鎮的半空炸響,瞬時之間,滂沱大雨轟然而至,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順著殷樂的手指滑下,淋透了烏黑的秀髮。
這場雨來的太過突然,有如此生猛,風水鎮的鎮民全無準備。他們如一口油鍋,在祭壇下亂哄哄地吵成一團,卻沒人準備回家拿傘,反而一邊歡呼,一邊用仇視的目光瞪著唐戰。
靈驗?開什麼玩笑?他差點兒讓二十個姑娘做了孤魂野鬼,還能如此淡定地站在臺上?
謝林翳一手一把傘,一邊張望,一邊瞠目結舌:“樂娘子厲害啊!我就算能算得今日有雨,絕不可能把時間掐得那麼準。”
該說,樂娘子不愧是樂娘子嗎?
“只是這唐戰不對勁兒啊。”他忽然眉頭一皺,“他已經敗局已定,為什麼還能這麼悠閒?不,等等!”
再說這句話時,唐戰整個人離開了椅子,合身朝殷樂的位置撲來。殷樂扭身看他,二人四目對視,殷樂還沒來得及出手,雙手便被唐戰按住。
唐戰,是會功夫的,但不足以擊殺她。再被唐戰按住的一瞬,殷樂便估算好了唐戰的本事。唐戰抬腳踹向她的前胸,殷樂趁勢一閃,讓過唐戰的腿。
暴雨如注,臺下人只看見臺上兩人滾成一團,在陶芳的高聲驚呼中,一道黑影飛躥至祭壇上,手中一把收攏的油紙傘,直直刺入了兩人之間,再一挑撥,兩人一東一西,就此分離。
元歡站在臺上,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他眨了眨眼,看清楚了臺上的局勢。
兩個姑娘一左一右字坐著,目光陰沉,互相盯著對方。
元歡的目光停留在了兩個姑娘的臉上一瞬,隨即沉了下去。他舉著傘,輕輕一挑,喝了聲:“你們兩,站起來。”
兩個姑娘亦是面色凝重,從地上爬起,走到了一塊兒。
謝林翳看著臺上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我的親孃啊,兩個一模一樣的樂娘子?樂娘子說唐戰在臺上不知道幹什麼,唐戰就是在加工樂娘子的面具。”
“唐戰的面具可不是普通的易容。”他皺眉道,“此人痴迷美學,一旦發現了美的東西,他必然要將這張臉想盡辦法固定在臉上。他也一定做足了準備,防止麵皮被撕下。”
臺上的兩個姑娘,長相一模一樣,身材一模一樣,就連看著對方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