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殷樂笑嘻嘻地掰弄手指頭數錢時,包間的房門被敲響。攬翠剛開啟門,就忍不住一聲驚呼。殷樂錯愕轉過目光,看見一個梳單髻的小童向她走來。
“即墨?”殷樂詫異出聲,“莫非夫子過來了?”她本以為自家夫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都待在取意堂,沒想到竟然會出門一次。
想到這兒,她往外瞟了瞟目光,試圖發現那個永遠與自己隔了一屏風的男人。結果發現樓下熙熙攘攘的,根本找不到目標。
“先生已經回了。”即墨輕咳了聲,回答,“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多謝昨日的賀禮。”
殷樂噗嗤一聲,感情道謝在這兒呢。又看著即墨彆扭地轉頭,忽然心思一動:“玩月羹好吃嗎?”
即墨微嗔:“吃的又不是我,我哪知道是什麼味道?”
“但先生看起來心情不錯。”他想了想,又補充。
殷樂舒了口氣:“還好,夫子賞我這個臉,沒有把我辛苦做的食物給即墨吃。”說著還一副欣慰的模樣,叨叨什麼“風流儒雅亦吾師”什麼有的沒的。
即墨拉長著臉,看著殷樂欣慰得像幅水墨畫,不自覺和先生昨晚的鬼畫符聯絡在了一起。
嘮叨完了,殷樂狡黠地眨了眨眼,從攬翠手裡接過一沓銀票子,遞給了即墨:“替我交給夫子吧。”
即墨嚇了一跳,索幸他和殷樂都隱藏了身形,從外已看不到他們:“這,這是什麼?”
“四千兩。”殷樂彎起眉眼,“託先生的福,我小賺一筆,這是當初說好的三分。”
即墨記起來了,就是他差點兒被攬翠抱大腿,才不得不答應的三七分。
這位娘子是認真的啊,即墨愁苦地拔了根頭髮,說:“娘子,太多了。”
“我知道啊。”殷樂振振有詞,“我這不是抹了個零頭嗎?”這一句話把即墨的臉說得臉更黑了,但自己答應得清清楚楚,如今更沒拒絕的道理。
只是,恐怕先生都忘了這件事了。當時的先生,全神貫注於將嚴家一網打盡,才沒有心思和樂娘子這般推脫。
“我接了。”他伸出手,勾過了那沓銀票,“其實,先生是有句話要我帶給你:過幾日鄉試,樂娘子還是去看一眼為好。”
“夫子真是關心學生。”殷樂笑容滿面,口口聲聲道,“一定,一定。”
即墨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夥計來了。那夥計捧著個包裹,遞與殷樂:“娘子,這是有位姑娘託我帶給您的。”
殷樂示意攬翠接過,卻遲遲不離去。即墨斜眼瞧著她:“怎麼,你還打算買些什麼?”不如就代替先生幫她買了,反正先生估計都記不得這事了。
“我等個人。”殷樂躺在美人椅上,舒服得不行。即墨心裡正疑惑,外面精確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殷樂衝即墨一抬眼,再勾手:“去開門吧。”
即墨鼓著臉開啟門,一位老先生正滿臉堆笑地點頭哈腰:“不知,這位可是制香的那位娘子?”
“是。”殷樂沒回答,一旁的俏丫鬟脆脆開了口。聽到回覆,那老先生笑容更甚:“我乃杜氏商行的管家,這是我們夫人的一些薄禮。”說著他連忙揮手,幾個小童抬著兩個箱子走進。開啟箱子,上面是白花花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