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毒的心思。怪不得方才去查一無所獲,原來是這般的設定。”易雲楓義憤填膺地感慨了一句,隨後又緊接著道:“不過不怕,本官方才命人去將大黃帶了過來,它的鼻子慣來是最靈敏的,只要誰身上沾染了半分這種氣味,它都會找得到。”
易雲楓說罷,就示意仵作將銀針拿到大黃面前晃了晃。
而恰好此時,門外也響起了喧鬧聲,就見本該在正廳的族人們跟在李氏身後頭吵鬧著往這裡走過來。
“我勸不住……”李氏滿臉的歉然和委屈,而後又疑惑問道:“現在這是……”
易雲楓微微頷首,沉聲道:“你們來了也好,省得一個一個地找了,仵作驗了毒,說是沾染上的,那麼兇手身上很有可能還有殘留,這會兒正讓大黃去找,只要誰身上有毒,誰就是兇手!”
“這樣,那我就將全府的下人都叫過來吧。”
而就在李氏轉身的時候,一直在聞銀針的大黃就開始動了,只是出乎他們意料的,它並沒有往外跑,而是直衝向沐雲歌所在的地方。
藺玄觴見狀,當下就想將沐雲歌護在身後,只是由於距離本來就不遠,不過幾步的距離,大黃就已經來到了沐雲歌的腿邊,甚至直直地叼住了她腰間的腰牌。
“這……”易雲楓似是十分震驚,伸手指著沐雲歌,滿是不可思議,而李氏的神情亦是如此,甚至還直直搖頭,像是難以接受那樣呢喃:“怎麼可能,雲歌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這事情有蹊蹺,雲歌絕對不是……”藺玄觴剛開口說話,還未說完,就見大黃“嗚嗚”低嗚幾聲,隨後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地晃動著,隨後口鼻流出黑血,徹底斷了氣息。
仵作上前一步,只低頭看了一眼,便是肯定道:“這狗是中毒而死的。”
“沐雲歌!你好狠毒的心腸!老太太對你不薄,你竟然下如此狠手!”此情此景,當下就有族人按捺不住,一個箭步上前,指著沐雲歌破口大罵。
“這麼看來,毒就在大小姐身上了?那……”易雲楓搖搖頭,全然一副痛心疾首模樣,又似是不忍直視,挪開了視線。
李氏則更為誇張,當下又再度嚎叫了起來:“母親連掌家的腰牌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小小年紀的就下如此狠手!當真叫我心寒!連老太太都如此,那麼你下一個是不是要對我,對你妹妹下手?”
“不是我!”沐雲歌徹底蒼白了臉,低頭看了一眼那腰牌,腦海似有什麼一閃而過。
“我想起來了!就在不久之前,大小姐從外頭回來見老夫人,還將這個腰牌遞給了老夫人,只是老夫人信任大小姐,所以又給推了回去!”
沐雲歌剛捕捉到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光芒,旁側就有人站了出來,進一步地坐實著她在腰牌下毒的事情。
方才說那一番話的,便是老夫人院中的嬤嬤,由她作證,沐雲歌的嫌疑頓時就大了許多,族人們紛紛激動不已,若非有藺玄觴在她面前擋著,他們都想要指著她的鼻子痛罵。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簡直就豬狗不如,若我是你,現在就應該一柱子撞死,以死謝罪!到地底下給老太太贖罪!”
沐雲歌穩住心神,一把將腰牌脫下,握在手心中,大聲道:“如果是我在腰牌下的毒,又怎麼敢自己拿著?且仵作也說了,這個是急性毒,只要小量就可以置人於死地,難道我自己不怕死嗎?”
“那你怎麼解釋,剛才那狗分明就是被你腰牌上的毒給毒死的!”
沐雲歌深吸一口氣,極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冷靜,接著往下說:“我先前去過莊園,在莊園裡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說不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沾染上的。”
“你要如何證明?”
“若要證明,也好說。”易雲楓再一次開口,朝仵作看了過去,道:“你去驗一驗,看腰牌上的究竟是什麼名頭。”
仵作點頭,上前一步接過沐雲歌的腰牌,仔細看了一遭,道:“不知大小姐方才所說的一股奇怪的香味,究竟是如何奇怪法?大概的形容一下?”
沐雲歌聞言細細地回憶了一下,應道:“有一些酸澀,還有一些刺鼻,不過是很淡,還混合了一點花香。”
“如大小姐所說,那味道里偏酸澀,想來應當是同明礬一般的物質。那在下這裡倒是有一包藥粉,兌水後可以驗酸性之物。”
說罷,仵作便就拿出了一包藥粉,還吩咐了下人取了兩碗水同醋過來,而後當著眾人的面,往那藥粉兌成的水裡倒了一些醋,當下透明的水就變成了淡紅之色。
“那麼現在,將這個腰牌放到水裡,若是如同大小姐所說,水就會變色。”仵作說罷,就將沐雲歌的腰牌放到了另一碗清水裡頭。
只是等了好一會兒,那盤水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沐雲歌一心以為是在莊園上遭了道,卻不曾想竟然也不是,那麼,究竟是誰下的毒,還能這樣悄無聲息地栽贓到她的身上?
“由此可見,大小姐腰牌上的毒跟她先前所說在莊園上聞到的香味是不一樣的。”仵作說罷,又像是為了表明自己並沒有動手腳,將沐雲歌的腰牌拿開,又倒了幾滴醋下去,瞬時就又變成了淡紅色。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歌,我沒有想到……你……”李氏滿臉的痛心,甚至指著她的手都在顫抖,哽咽地說了兩句,便又開始嚎了:“你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就是了,又何必這般狠毒,竟然要了老夫人的命,你這孩子,當真是叫我害怕!”
“不是我!”沐雲歌此時只覺得腦子漲痛,可是她除了這麼一句,卻再也沒有旁的話可以說,現在的情勢對她十分不利,而她能夠自證清白的東西,也幾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