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一番還真是有驚無險,我和相公到了莊園一瞧,只見那些個工人奴僕都扭打在一起,打得頭破血流,仔細盤問才知道是原來掌櫃的剋扣工錢,做工的家裡都揭不開鍋了,這才搞了一出揭竿起義。”
沐雲歌趕了好一陣兒的路,只覺得口乾舌燥,抓過桌上的茶水,一抬頭便喝了半杯,放下杯子才又向老太太詳細地講述了一番。
“此番當真是辛苦你了,也不知道某些人管著家事這麼多年,連個管事的都挑不好,究竟是為了什麼?”
老太太先是誇了沐雲歌一陣兒,而後又沉下了臉,瞧了一眼李氏,語調聽著有些陰陽怪氣的。
李氏在一旁站著,聽出了老太太含沙射影地是在罵自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又不敢發作,只能憋著氣在心中,暗暗將老太太咒罵了一通。
“既然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那我揣著這腰牌也不好,不如就還給祖母。”
沐雲歌沉吟了片刻,起身扯下了腰間的腰牌,恭恭敬敬地又給老太太遞了回去。
原來這府裡只有李氏母女和自己還有藺玄觴,見不慣她們作威作福,還想盡辦法想要侵吞原主母親給自己的女兒留下的嫁妝,氣不過才想要爭管家之權。
可如今有老太太坐鎮,而且說到底她也不過跟藺玄觴一樣是個外人,便也懶得管這閒事。
“拿出去的東西哪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
老夫人拿起腰牌又朝著沐雲歌扔了回去,臉色頓時清冷了幾分,語調也透著一絲冰涼,像是很不高興似的。
“祖母,孫女來給您請安了,聽說這些日子您胃口不好,孫女便親手製作了您平日裡最喜食的桂花糕,又準備了個安眠的藥枕,還希望您笑納。”
沐雲歌剛剛將腰牌拿起來收好,便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女聲自背後響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抬頭便看見了沐雲雪。
只見她手上捧著個繡花枕頭,上頭繡著芍藥花紋,做工倒也算得上精細,跟在後頭的丫鬟瞧著低眉順眼的,手上捧著一碟子糕點,瞧著倒也像還不錯。
“真是個沒有見識的淺薄貨,還沒到跟前就嚷嚷開了,看來這些日子的禮儀著實是白學了。”
沐雲歌勾了勾嘴角,暗暗將沐雲雪結結實實地嘲笑了一通。
“你有心了。”
老太太微微抬眼,見跟前的東西也還算過得去,臉色微微緩和了些,吩咐嬤嬤將藥枕收下了。
沐雲雪又殷勤地親自將糕點遞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見了,覺著她好歹是一番孝心,便捻了一塊兒放進嘴裡細嚼慢嚥起來。
沐雲歌在一旁看著,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李氏母女陽奉陰違慣了,對老太太也沒多少尊敬的心思,如今突然這般周到,瞧著實在是彆扭。
“這兩人又在謀劃什麼呢,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沐雲歌微微皺著眉頭,心裡暗暗思索著,總覺得兩人存了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