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著老太太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傍晚時分,才跟藺玄觴回了屋子,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兩人怪怪的。
李氏和沐雲雪平日裡忌憚老太太,並不怎麼與她親近,近日卻性格大變,就連沐雲雪那個蠢貨,也懂得討老太太的歡心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若不是策劃著什麼大陰謀又豈會如此費周折。
“你覺不覺得那母女倆近日對祖母太殷勤了些?”
沐雲歌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端在手裡卻沒心思喝,抬起頭去望著藺玄觴,眉目之間滿是焦慮。
“他們倆不過是想討老太太的歡心罷了,娘子莫要多慮,還是早些歇息吧。”
藺玄觴卻只是笑了笑並不以為意,只是見沐雲歌依舊愁眉不展,才走過來安慰了她兩句。
沐雲歌見藺玄觴一臉認真,便也沒再繼續糾結,低頭默默地喝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仍舊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第二日,沐雲歌早起來時,才想起昨日在莊園有些雜務沒處理好,便又帶著藺玄觴走了一遭。
掌櫃的剋扣了工人們幾乎所有的工錢,當然也就做了大量的黑賬,昨日工人們圍著鬧騰,所以只是清算了工錢,並沒來得及查驗賬目。
沐雲歌和藺玄觴這會兒正坐在莊園的賬房裡,攤著賬本一筆一筆的核算。
管理莊園與做生意無異,賬本乃是重中之重,若是賬本出了差錯,要不了多久,所有的一切就會跟著亂套。
沐雲歌端坐在椅子上撥弄著算盤,眉頭緊緊地皺著,一言也不發。
真可謂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不過是一個管理莊園的小小掌櫃,數年下來,中飽私囊的銀子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當時就應該報官,讓官府抓了他去好好地打一頓板子。”
沐雲歌面上帶著冷意,皺著眉頭衝不遠處的藺玄觴說道。
“娘子你莫氣,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如今便只有儘快妥善解決,才能將損失化為最小。”
沐雲歌被氣得七竅生煙,藺玄觴卻還淡定,好言好語的勸了她好幾回不說,面上也一直笑意盈盈的。
沐雲歌見了,怒氣也就消了大半,又埋下頭專心致志的整理起賬目來。
可方才過了片刻,她忽然又覺得胸腔裡砰砰直跳,心臟好像要躥出來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坐立不安如芒刺在似的。
“娘子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不如為夫還是先送娘子回去吧。”
藺玄觴很快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連忙伸出一隻手將人扶住,在她耳旁溫聲說道。
沐雲歌原本想要拒絕,想要撐著查完賬目,可心中實在難安,便也只能作罷,乖乖地跟著藺玄觴上了馬車。
兩個人一陣顛簸之後,終於到了沐家大門口,沐雲歌只覺得心裡煩躁不堪,腦袋也跟著昏昏沉沉的,下了馬車便想要回屋去歇下。
可剛走了沒兩步又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之後,又轉身往老太太的院子裡去了。
她總覺得今兒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於是越發放心不下老太太。
“孫女見過祖母,這半日我和相公去了莊園,祖母一個人待在家裡,可有哪裡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