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張英已經瞭解了聖上的計劃,可那邊公主別院內,沐雲歌還在翹首以盼張英從宮中歸來,期望能聽到關於齊眉的好訊息。
張英明白沐雲歌的擔憂,更明白齊瑞的焦慮。得到了聖上的答覆後,張英便即刻返程,將這個好訊息帶出了宮。
一返回公主別院,沐雲歌就憂心忡忡地迎了上來。此刻她的小腹已經凸起,卻沒有半分猶豫,衝著張英就快步走了過來。
沐雲歌的眉頭微皺,顯然是明白當前的局勢還不容樂觀,可她的語氣中卻仍是帶著希望的:“公主,你入宮去,可有見到齊眉?”
見張英點了點頭,沐雲歌又是緊接著追問道:“齊眉她現在的狀況還好嗎?”
張英看見沐雲歌這副模樣,自然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看著沐雲歌這副著急的樣子,匆忙趕出來的女人沒有披件外衣,在這樣的的天氣裡很容易受涼。
張英才剛剛得知了真相,心裡替齊眉懸著的心才剛剛放下,她可不願看到身邊的人又倒下一個,自然不能任由沐雲歌在外面晃盪。
“雲歌,你先不必擔心,齊眉她暫時不會有事的,”張英趕緊安慰到,“雲歌你先彆著急,你現在懷有身孕,總是帶著情緒的話,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
一邊說著,張英一邊把沐雲歌往房間裡帶:“你在外面帶著,當心著了風寒。你先跟我進屋,我會把情況給你說清楚的。”
進了房門,張英便安排侍女去為沐雲歌熬薑湯了,一方面是她真的擔心沐雲歌的身子,另一方面,也是有意支開旁人,才好方便與沐雲歌議事。
見下人離開了,又盯著沐雲歌喝了口熱茶,張英才放心開口說道:“我今日入宮,的確見到了齊眉,可她現在的狀況算不上好。”
即便害怕沐雲歌會過度擔憂了,可張英還是明白,自己應該把事情的原本告知沐雲歌。她相信沐雲歌是個冷靜有手腕的人,還不至於被這點真相嚇到,更不會因此作出不理智的舉動。
果不其然,聽聞張英這樣講述,沐雲歌並沒有表現出慌亂的神色,而是十分冷靜,甚至是超於平常的冷靜。
看到沐雲歌是這般反應,張英也就放心了,她繼續說道:“齊眉現在的身體條件和所處環境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的,只不過,她的情緒算不得穩定,或者說,她有些崩潰了。”
沐雲歌聞言也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可以想象到,她不過是個剛剛入宮的小女兒,面對如此驚濤駭浪般的變革,怎麼可能還會淡然處之呢,我也能想象到那場面。”
張英接著這話,繼續說道:“是啊,她著實被嚇得不輕,一見到我就淚流不止了起來。她對我說,她對吳乾乾喪命一事並沒有任何瞭解,也絕對沒有做過這件事。”
“可是目前太后與皇后對於她都是冷淡的。她們似乎認定了是齊眉害了吳乾乾,加上她們正是怒火朝天的節骨眼兒,現在是都不願提及齊眉,態度也很強硬。”
沐雲歌卻聽出了其中的道道兒:“你說太后與皇后的態度,也就是說聖上……”
張英卻明白,自己不能提前暴露聖上的計劃,於是含糊說道:“聖上的意思是,他相信齊眉的清白,會保證她的安危。這也是我會說齊眉暫時不會有事的原因。”
沐雲歌聽得出來,張英的話裡對於聖上的真實目的有所保留,可她並沒有刨根追底。她相信,張英是不會對齊眉的生命健康撒謊的。
既然能夠保證齊眉的安全,那目的為何對於現在的情形,還真的重要嗎?
“對於傷害吳乾乾的真正凶手,我其實有些推測……”
說到這裡,張英有些猶豫。她自然是相信齊眉並不是真正的兇手,她也對這件事的真相有了猜測,重點就在於這猜測,她該不該……
只是思索片刻,張英便有了決定,她打算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畢竟她是絕對信任沐雲歌的,與此同時,她也期望沐雲歌能夠與自己一同商議這件事。
“我很懷疑,這件事是李元愛策劃的一出好戲。”張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沐雲歌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很有可能,畢竟齊眉的性子雖不算溫潤,卻也是和善的,在宮中並沒有結下什麼仇怨,最有衝突的便是那李元愛了。”
張英自然也是如此猜測:“況且那李元愛與吳乾乾的關係也十分僵硬,甚至曾經起過證明衝突。要說是她講吳乾乾推下湖中,再栽贓給齊眉,也算是一石二鳥了。”
沐雲歌冷笑一聲,她如今想清其中原委,倒也不怕那李元愛了:“這女人好狠毒的心腸!依我看來,她這可不是什麼一石二鳥之計,而是給她自己挖坑下套。我這便叫人去徹查背後真相,定要叫她李元愛永世不可翻身。”
正在這時,剛剛派人去熬的薑湯做好了。
李元愛見狀,轉身就要走掉,邊走邊說:“你就好好保重身體最重要,我現在去左相府,把這好訊息告訴齊瑞去。”
沐雲歌看著張英離開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她是真心的感謝,自己身邊能有這麼多真情實意又一腔熱血的好友親人,這些人給了她許多力量,讓她能夠在人生如此失意的瞬間還能振作起來。
她祝福張英與齊瑞,也羨慕他們。她又想起了藺玄燁,那個曾帶她經歷人生變遷的男人。看著現在的張英與齊瑞,沐雲歌只期望他們能幸福地走下去,不要經受生離死別……
這邊張英抵達了左相府,她多想見到齊瑞,親口告訴他眼下的訊息。可是,齊瑞卻稱病,對張英避而不見。
張英哪裡看不出齊瑞逃避的意思,可話已至此,張英對於這樣的齊瑞也無可奈何。
無奈之下,張英只好把齊眉的訊息說與左相大人與齊夫人聽。張英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只說了齊眉現在是安全的,叫他們安心等待。
帶完了話,張英便匆匆離開了左相府。她故意無視了左相與夫人抱歉的目光,逃也似地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張英不明白齊瑞為何對自己避而不見。
齊瑞聽聞已經張英離開的訊息,只是默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