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謬!”回宮後,皇后卻再也忍不住這一番暴怒,“淑妃?她也敢辱罵沛涵?藐視本宮?”
在人眼前,她是皇后,她不能有個人的任何情感流露——皇后的風度是最重要的,極其容易讓人落了話柄。
可此時回了宮中,便成了她發洩的由頭。
原本的宮女與太監盡皆被遣散到了門外,聽著殿內的暴怒,兩兩相視,皆是一番苦笑。
“皇后娘娘可在?”便在兩個宮女竊竊私語之際,卻是謝詩筠帶著洛秋衡趕到了。
溫雅的聲音在那宮女耳中,儼然有若雷擊。
“啊?——在的,請安宸公主稍候,奴婢這便去稟報娘娘。”
那宮女手忙腳亂行了禮,眼看著就要推門進去。
她的心中也在暗暗叫苦,雖說皇后娘娘平日好相與的很,可也不代表不會生氣——更何況,是暴怒。
若是以往,都是沛涵姐姐進去作陪的,可今日——
思緒及此,那小宮女又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必了。”謝詩筠溫聲笑笑,望向殿內,“我自己進去就好。”
言罷,不管一旁愣怔的宮女,徑自推門走進。
便也是在此刻,皇后的發洩聲戛然而止。
“皇后娘娘何必動怒,倒容易氣壞了身子。”
“唉。”皇后似乎一瞬間疲憊了許多,緩緩放下正要砸碎的茶盞,輕嘆出聲,“身子不身子,還有何用,本宮這皇后真當名不副實,連個淑妃都要凌駕到本宮的頭上。”
“娘娘福澤深厚。”謝詩筠卻是不以為意,緩緩上前數步,“那淑妃不過是興起一時的風浪罷了。”
“好了,本宮哪裡需要你的安慰。”皇后雙目微眯,不似在意地擺擺手,“說吧,來本宮這兒是有何事。”
“就是他了。”眼前人已經問出了這話,謝詩筠自也沒必要藏藏掖掖——徑自將洛秋衡推向身前。
皇后登時不留聲色地打量一番。
其實,在謝詩筠剛剛進殿時,這般男子她又怎會未曾注意?不過是不欲開口罷了。
“哦?”一聲慵懶輕慢的應答,皇后轉了轉茶盞。
“此次欲給娘娘舉薦一名大夫。”謝詩筠微微頷首,“此人醫術高明,實當罕見,娘娘的身體積彌已久,故才想起交其一觀,為您略施薄力,調養一番。”
“原來如此。”皇后不動聲色地笑笑,“安宸舉薦的人,本宮自然是信得過的。”
竟是連一句要和洛秋衡說話的心思都沒有。
“娘娘心火頗多,積鬱成疾,近日定在每日夜間丑時至寅時,有頭痛胸悶的症狀出現。”卻是洛秋衡先一步開了口,舉止皆是溫文爾雅,“在下欲盡些綿薄之力。”
“你倒是好眼光。”皇后這才露出微微欣然的目光。
不再作他言,只將目光瞧向謝詩筠,手中杯盞往桌上重重一頓:“那些被丞相黨羽威逼利誘的大臣,本宮已經著手收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