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出身於梅堂,對很多訊息都很靈通。在謝詩筠出發之前,她就在地圖上給指出了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知道,赤金鞭你切記不可再離身,它能讓你有自保之力。”
沈駟君想起謝詩筠當時身上的血跡和鞭痕,手不由得握緊成拳。原馨已經被謝詩筠給處理掉,他也不好再去多管。
“以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嗯?”
“咳,回京之前你不能再有什麼意外,我也有分身乏術的時候,只有待在我身邊你才最安全。”
“我知道了,今日多謝你及時趕到救了我,不然我此時怕是已經與我母妃相會了。”
謝詩筠笑了笑,看來她是欠了沈駟君一個大人情,今後想要拉開距離怕是得費些時間。
沈駟君沒有說話,他越是見謝詩筠這樣他心中越是愧疚和心疼。如果他晚到一刻,他便要和她陰陽兩隔。他當時想,若是不能救回她,他情願放棄一切與她同去。
“不用謝,救你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平日裡冷漠平淡的模樣。謝詩筠抗拒他的心意,他終是知曉便不再讓她為難。哪怕是默默地守著她護著她,也總比她將他推開千里之外來的好。
“嗯,我先回去收拾東西,明日出發。”
謝詩筠點點頭轉身離開,只留下沈駟君一人落寞。
“如此便好,不再有情意便不會再動搖。”
謝詩筠自嘲似的笑著,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明知道這是她求之不得的結果,可為什麼心裡的一處卻在隱隱作痛。她終是欺人又欺己,將自己的真心強行打碎埋到土裡,假裝不曾有過。
第二日,榮川郡守和夫人在大門處恭送沈駟君和謝詩筠二人。
“下官恭送鄭公子、沈大人。”
“郡守大人請回吧。”
雲留先行回到營地整頓,謝詩筠和沈駟君牽著馬走在榮川的街頭。謝詩筠換了身衣裳,仍不改其清秀,一襲青衫腰間掛著的錦囊頗為顯眼。
沈駟君不禁蹙起眉頭,這物件是沈文書在出京那日送與謝詩筠的,沒想到謝詩筠如視珍寶片刻不離身。
“真是礙眼至極。”
“伏徵可是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沒什麼,只不過是在想那幾個先前阿宸處置了的暴民,該如何解決。”
“那幾人倒是頑強,一路上也沒死,讓他們繼續吧,直到死了為止。”
謝詩筠說這話時輕飄飄的,似乎那幾個人在她眼裡不過是螻蟻一般。沈駟君也是個殺伐果決的,自是不會覺得她有多殘忍,但仍是看了她一眼。
“他們需得為那些原本能得到救濟的百姓償命,不是嗎?”
謝詩筠側過臉對著沈駟君笑了笑,隨後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她也不想變成如今的樣子,但這是上位者的必經之路,賞就賞得明確,罰就罰得徹底。有些鮮血和生命,是她不得不沾染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伏徵應是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沈駟君以為謝詩筠說的是有些事必須心狠,可他沒有想到謝詩筠的目的是做那個將,做那個功成骨枯的將。